一針見效。
方氏心中一慌,便真的暈了過去。
孟傾姝緊抿著唇瓣,拿起方氏鬆垂下來的右手。
銀針的針尖狠狠的刺了進去。
孟鐘珂一閉眼,方氏大叫起來,直接從他的懷中跳了出去。
“小賤人,你在做什麼?”
十指連心。
再加上孟傾姝刻意讓紮在指甲縫最痛的位置。
方氏眼淚瞬間被逼了出來,捂著手對孟傾姝大罵起來。
孟鐘珂先是一愣,隨後臉色漆黑。
沉聲道:“宛如,姝兒在為你治病,就連劉大夫都同意的,你看,你這不是醒了嗎?”
“我……”
又冇病。
方氏終於清醒了起來。
剩下的話吞了下去。
隻是那眼神,恨不得將孟傾姝生吞活剝了。
“是……是娘誤會姝兒了,娘一時疼痛,這才……”
“娘什麼都不必說,都是姝兒魯莽,下手不知分寸!”
“好了好了,都彆說了,方氏,你既然冇事了,就早點去休息吧!”
方氏低頭看著白皙的蔥指,食指指甲間有一個小小的紅點。
冇紅冇腫,甚至連血都冇有流出一絲,可為什麼這麼疼呢?
現在還鑽心的疼呢。
可是老太太在場,她冇法發話,隻能虛弱的靠在了孟鐘珂身上。
“侯爺,妾身實在乏力!”
孟鐘珂剛想扶著方氏離開,門口卻撞上了探聽訊息回來的林嬤嬤。
林嬤嬤恭敬的施禮,對老太君說道:“老夫人,已經打聽清楚了,那夥計找的是一個叫青珠的丫鬟,手上還拿著那丫鬟的牌子!”
方氏一抖,也顧不得手指的疼痛了。
回身說道:“怎麼可能,青珠青玉一直都跟隨在我身邊,可從冇出府過的!”
“夫人,那人說,青珠經常出入他們的藥堂,而且總會買一種藥材!”
“是什麼藥?”老太君雙眸一凝,看著林嬤嬤。
林嬤嬤微微一頓,目光瞥向了桌子上的荷包和藥包。
“老夫人,是苳竹!”
“老太君,這個……我確實一直在買這種藥材,之前我不是說過要這東西有駐顏的效用……”
“他還說,他們藥堂包藥材的紙包上角落都有他們藥堂的名字,而且苳竹這種藥材比較稀有,最近隻有他們一家藥堂在賣!”
孟傾姝聽罷,有些感激的看著林嬤嬤。
她知道,這些話都是林嬤嬤有意問出來的。
林嬤嬤悄然對她點了點頭,眼裡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林嬤嬤忽然抬頭,盯著角落裡低著頭,身形高大的劉嬤嬤。
“我還特意打聽了一下,最近他們藥堂有冇有一個身形高大的嬤嬤去買過很大一包苳竹!劉嬤嬤,你知道那夥計說什麼嗎?”
林嬤嬤常年跟隨老太君,說話的氣勢自然也變的威嚴。
劉嬤嬤額角冷汗冒出,但畢竟是多年的老奴,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老奴不知!”
“林嬤嬤,把你知道的跟我說說吧!”
老太君正坐在太師椅上,眼底流露出一絲疲憊。
方氏呆愣的站在原地,就連孟鐘珂的身形都停頓了下來。
“那夥計常年在堂外送藥,今早確有一人來抓了一大包苳竹,而且是他親手包好的。
他的包藥手藝特彆,所以隻要把藥包拿出來看一下就知道真偽。
而且,他說看到的並不是老嬤嬤,而是一個年輕的丫鬟,因為走的匆忙,便不小心把這個東西落在藥堂了!”
青珠的腰牌被林嬤嬤拿在手裡,方氏心中動容,麵上卻絲毫不變。
“青珠前天我便讓她去照顧三小姐了,一個腰牌而已,不能說明什麼!”
“還不快去把青珠叫過來?”
老太君沉聲說著,立刻有個丫鬟走了出來,上外去尋。
不到片刻,青珠有些害怕的走了進來,跪在老太君麵前。
“奴婢青珠,老太君萬福!”
“那夥計呢?”
老太君低頭喝了口茶,淡淡問道。
正好冇有外人在,她倒是要看看,是誰在她的侯府之中搗鬼。
“老夫人,那人已經來了,正在外麵。”林嬤嬤說著,打開易安堂大門,一個瘦小的夥計站在門外。
“哦?姑娘,原來你在這裡,那腰牌是你的吧,既然已經送到了,我得趕緊回去了!”
小夥計長相白淨,看起來真實可靠。
對老太君行了禮,林嬤嬤便讓人將他帶了下去。
青珠渾身顫抖,連反駁的話都冇時間來說。
“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劉嬤嬤,你說這藥是三小姐要你買的,可是怎麼是青珠去買的呢?”
劉嬤嬤跪倒在地。
“老夫人,這……這是因為老身年紀大了,腿腳不便,這才……”
孟傾姝麵色冷凝。
“劉嬤嬤,您年紀大了就好好待在府中,這幾天我受傷臥床,你冇有照顧我也就罷了,甚至不見人影,你是我的奶孃,也算比較親近的人,我若真想害人的話,又怎麼會讓你到處喧嚷?”
青珠聽到此話,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草般。
“老太君,是……是劉嬤嬤告訴我去買的,奴婢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麼藥用的!”
方氏放心下來,這青珠倒是聰明,隻要不能牽扯到她的身上就好。
隻不過,今早她確實冇有讓青珠去買苳竹,到底是誰吩咐的呢?
“姝兒,是你買的承認就好,事情已經做下,還百般否認,我孟鐘珂可冇有這樣不要臉的女兒!”
“我的嬤嬤讓孃的丫鬟買什麼都可以的嗎?我記得青珠是母親身邊伺候的大丫鬟,可不會給奴才做這些小事的!”
孟傾姝氣的心底發笑。
這孟鐘珂是堂堂侯爺,居然會做下這般武斷的事情。
此事的真相已經差不多要揭開,他卻依舊信誓旦旦的將汙衊進行到底。
真是可悲……可笑……
眼底不知為何紅了起來。
原主的記憶在腦海中微微盪漾,雖然並不清晰。
但那種溫暖深深刺痛了她的心臟。
她微微昂首,語氣有些悲傷虛幻:“祖母,您都看到了吧,爹一點都不相信女兒,姝兒可以什麼都不求,隻求您能憐惜姝兒,洗刷姝兒身上的冤屈!”
老太君畢竟已經歲數大了,再涼薄的心也多了些對親情的渴望。
她深深的歎了口氣,看了一眼身邊的林嬤嬤。
“方氏,你過來!”
老太君從林嬤嬤的手中拿過一物,攤開手放在了方氏眼前。
“你看這是什麼?”
“這……這是……”
方氏驚恐的瞪大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