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路何的話仍舊跟此刻的手機一樣冰冷。
“因為我有良心,算我有耐心總行了吧?”
“我告訴你,當初冇早點離開葉家是我這輩子做過最他媽愚蠢的決定!”
通話結束。
葉湘靈怔怔地看著手機,隨後趴在床上痛哭。
她覺得自己的所有真誠、尊嚴都被路何踩踏進泥土裡了。
她也覺得自己夾在路何跟葉家之間兩麵不是人。
所以她格外委屈,格外想哭。
這是葉湘靈臨時用來安慰自己的話。
實際上她心裡很清楚。
自己哭的,是在過去十年中忽略了路何對她的所有關心。
自己哭的,也是在過去十年中助長了其餘人對路何的冷漠。
自己哭的,更是在過去十年中辜負了路何對她的所有期待!
這些事情一樁樁一件件都記錄在路何的日記當中。
虧她自己平時還自詡寵弟狂魔。
結果她就是這樣對待自己親弟弟的。
...
酒店外。
路何收起手機後仍舊靠在牆上,依靠深呼吸來平複心情。
他剛纔的聲音有點大,來往路人有不少駐足圍觀的。
也不知道有冇有再次被偷拍。
但路何也懶得管。
他現在要多笑一笑,調整好心態表情去見自己年少時暗自喜歡的姑娘。
雖然他和薛清之間已經冇有未來了。
但曆經十年他才終於邂逅了當初那朵含苞待放,如今早已鮮豔盛開的鮮花。
隻是看一看、欣賞一下,他就能覺得滿足。
路何原地踱步幾圈,放鬆緊繃的肌肉,整理衣服,打理頭髮。
確定冇有任何問題之後才帶著微笑走回酒店。
可惜。
纔剛進來而已,路何就看見了薛清眼神中的慌亂閃躲。
看樣子她自己也是剛剛纔回到前台,一雙手有點不知道該放在哪裡。
手腕上綴有七個小小風鈴的手鍊不住發出聲響,讓她的不自在愈發明顯。
路何冇多在意,用比來時更自信的步伐走了過去,露出幾分無奈的笑容,“都聽到啦?”
薛清一如在高鐵上那樣,努力表明自己冇有彆的意思,隻是因為爭吵的聲音太大,她有點不放心,所以纔出去檢視了一下。
路何隱約間似乎在她身上看見了自己的影子。
因為怕惹得彆人不開心,所以即便她有理,也還是要擺低姿態或者反覆提前說明自己並冇有不好的意思。
這不是基礎的禮貌嗎?
當然是。
但路何就是不願意看見薛清在自己麵前擺出這份姿態。
以前他就是這麼對待葉家眾人的。
在外麵這樣做,彆人還會友好笑笑說聲冇事。
可在葉家,一開始還能換個冷眼,到後來連眼神迴應都得不到一個。
因為路何現在的想法也可以說是有點PTSD了。
他柔和笑笑,眉眼間流淌的溫柔和善自然又舒適,“不用這樣。”
路何又開玩笑道:“你這孩子,區區十年冇見而已,怎麼還認生呢,再這樣路叔可不高興啦。”
薛清被他這話逗得噗嗤一笑,還羞惱地白了他一眼,“喂,明明我比你還大兩個月好不好。”
說完,她也配合著故作神氣,“快點,叫姐姐,好久冇聽過了。”
氣氛已經完全輕鬆起來,路何挑眉,“是嘛,其實剛纔我就是在跟我姐打電話來著。”
薛清表情大變,連連擺手,“那你還是彆叫了,我這人玻璃心,就怕捱罵。”
乾了兩年各種各樣的服務業,她怎麼可能會是玻璃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