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她給人一種刻薄、哀怨的感覺。
反倒站在她身旁服侍的薛姨娘,一臉容光煥發,皮膚白皙水潤,兩廂一對比,鎮國公的眼神好幾次都落在了薛姨娘身上。
薛姨娘隱隱露出自得的神情,蔣氏心知肚明,憤懣在胸腔裡擠壓變形,佈滿血絲的眼睛更加森冷。
期間,她更是飛快的瞥了一眼容安,那眼神陰森森的,容安低頭若無其事的吃著飯。
飯吃到一半,後院傳來一聲孩童的叫喊。
很快就有婆子來稟報:“六少爺又發病了。”
蔣氏第一個站起來,轉身往後院跑去。
麵色凝重的鎮國公也摔了筷子站起身,這頓飯註定誰也彆想吃好,大家一起往後院走去。
自從六少爺生病後,蔣氏就將他移到自己的院子裡照顧。
進了內院,六少爺聲嘶力竭的哭喊聲更加真切,走進室內,便看見先趕到的蔣氏緊緊抱著他。
“智哥兒,我是母親,你醒醒啊。”蔣氏心痛的叫喚著。
可是六少爺李長智似乎聽不見她的話,他眼神迷離,盯著窗戶的位置大喊大叫:“快走開,快走開,我害怕……”
他一邊喊,一邊手腳並用的劇烈掙紮。
蔣氏幾乎束縛不住他,鎮國公趕忙上前將他困在懷裡。
“父親母親,救救我,我害怕啊……”李長智被鎮國公困住手腳,隻能不停的哭喊。
才七歲的小男孩,原本粉雕玉琢,現在卻瘦的下巴尖尖,眼睛凹陷烏青。
精神陷入不該有恐懼與瘋狂,好像眼前有什麼可怕的東西趕也趕不走。
蔣氏趴在床邊嚎啕大哭。
而膽小的李雲瑤和李雲蘭麵露膽怯,紛紛離李長智指的窗戶遠遠的。
“肯定是中邪了。”李雲瑤惶恐的喃喃自語道,“請法師上門吧。”
鎮國公狠狠瞪了她一眼,怒吼道:“閉嘴!”
李雲瑤委屈的一下子紅了眼圈,一跺腳就跑了。
“全都給我滾!”鎮國公見懷裡心愛的小兒子變成了這樣,心痛又暴躁。
誰也不想被怒火殃及,眾人紛紛告退。
屋裡一下空了很多,因為多天冇有正常進食,李長智的體能越來越差,隻哭鬨了一會兒,就慢慢陷入昏厥狀態。
鎮國公將孩子放回床上,轉過身忽然發現容安還站在屏風旁。
“你怎麼還冇走?”他問。
哭得撕心裂肺的蔣氏聞言也轉過頭,她看見容安,原本滿是傷心的眼睛很快聚集了恨意。
容安無視她的眼神,看著鎮國公問道:“父親,我可以看一下六弟嗎?”
鎮國公審視著她,一時猜不透她的意圖,說到底,他對這個自小冇有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孩子,一點都不瞭解。
還不等他表態,蔣氏已經搶先拒絕:“你還想看什麼,剛剛看的還不夠?”
她現在對容安恨之入骨,恨她的偽裝,恨她的假惺惺,恨她悠然自得的看著自己犯蠢,把自己耍的團團轉。
現在看到智哥兒被折磨成這樣,她心中一定很痛快吧,難不成還想湊上來落井下石嗎?
相比蔣氏的憤慨,容安格外從容,她溫聲細語道:“母親,彆激動,我在晉陽曾跟著白神醫學了點醫術,想給六弟把把脈。”
“不必!”她越是和顏悅色,蔣氏越是深受刺激。
她一點都不想看見她,也不相信她的好心。
容安抬頭看了一眼鎮國公。
鎮國公的態度冇有蔣氏那麼惡劣,但也冇多少耐心。
“為父知道你懂些醫理,但是你六弟的病情很複雜,太醫院陸太醫都深感棘手,你就不要湊熱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