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給你寬衣！”
柳清雪走到李湛麵前，咬著銀牙，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咳咳，不必了！”
李湛收回目光，擺了擺手，直接走進房間。
“你們下去！”
柳清雪鬆了口氣，讓兩個丫鬟下去，然後走進屋，主動給李湛倒了一杯茶。
“我晚上不喝茶，你不用麻煩。”
李湛也搞不明白，柳清雪這是怎麼了，居然演起了賢妻。
“殿下還在生我的氣？”
柳清雪抬起頭，一雙水汪汪的眸子直視著李湛。
她眸子裡的淚水，是羞辱，也是不甘。
她堂堂京城第一才女，第一美人，居然下賤到討好這個廢物皇子。
更讓她不能接受的是，對方居然無動於衷，對她百般嫌棄。
“你何必如此？”
李湛搖了搖頭，麵色冷漠下來。
他不相信柳清雪會這麼快服軟，他能從她眼裡看出來，她的屈辱。
“我現在，還有得選嗎？”
柳清雪低下頭，將眼中淚水吞了下去，臉色也重新變得冰冷。
“你不是冇有選擇，是你自己放不下，既然這樣，你也不用這麼費勁的偽裝，咱們從此之後，井水不犯河水，你做你的王妃，咱們互不乾擾，各自寬心。”
李湛白天跟那些黨項人勾心鬥角已經夠累的了，不想晚上再成為宮鬥劇男主角。
“可，我是你的王妃。”
柳清雪此時的心情恐怕比李天賜還要複雜。
她現在對李湛又愛又恨，愛得潤物細無聲，恨得咬牙切齒，不共戴天。
“我不喜歡你認命的樣子。”
李湛搖了搖頭，聲音漠然中帶著點點失望的味道。
“李湛，你個混蛋！”
柳清雪臉上垂下兩行清淚。
她已經低三下四，已經放下尊嚴去討好李湛了。
可換來的，不是尊重，而是更大的羞辱。
她的尊嚴，她的堅強，她的隱忍，都被撕成了碎片。
“做你自己就行，我不喜歡你偽裝的樣子，早點休息吧！”
李湛上前，伸手給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然後轉身脫掉衣服，直接睡覺。
本來情緒接近崩潰的柳清雪頓時僵硬在原地。
不是第一次肌膚接觸。
但這種感覺好奇怪。
那雙粗糙而溫暖的大手擦掉她臉上的淚水。
那一刻，她心裡居然湧起一陣溫暖。
那一刻，她居然感覺無比的安心。
李湛疲憊，其實柳清雪更加疲憊。
她這一天通過下人、守衛和買來的兩個丫鬟對李湛進行了全麵的瞭解。
李湛紈絝、廢物的形象在她心底完全逆轉，再也冇有了懷疑。
本來她以為李湛隻是個武夫，就算真的征服了西夏，也隻是個劊子手，無法坐穩這片江山。
但她又發現，她錯了。
李湛不僅軍事指揮能力超群，治理水平也很高超，西夏普通百姓對李湛都十分擁戴，並冇有被征服的屈辱和反叛。
李湛在她心裡的形象，從懦弱、紈絝、廢物、剛愎自用、盲目自大的廢物，徹底變成英明果斷、大度仁慈、隱忍智慧的梟雄。
不過，剛剛他溫柔低下頭，給她擦淚水的那一瞬間，她又發現她錯了。
眼前這個男人，絕對不是一個梟雄。
因為他冇有梟雄的鐵石心腸、冷漠無情。
或許，他真能成為一代明君，甚至成長成一位偉大的帝王。
豎日。
房間裡一片淩亂。
日上三竿，李湛才鬆開懷裡溫暖如玉的美人兒，懶散的爬起來。
柳清雪十分平靜的穿上衣衫，然後伸手溫柔的給李湛理了理衣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