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樓,幾名仆人給新姑爺斟茶倒水,忙得不亦樂乎。
張若愚抿著茶,斜了眼冇洗澡的韓江雪,怨氣未散道:“隔這麼遠我都聞到餿味了,你能不能注意點個人衛生?洗個澡會死啊?”
剛坐下的韓江雪憤然起身,卻因起太猛,氣又不順,臉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韓江雪素來愛乾淨,甚至有點潔癖,要不是張若愚家的環境太惡劣,她至於衣不解帶,一宿不睡?
刀子般的眸子剜了張若愚一眼,冷著臉上樓洗澡,內心無比絕望。
暗中觀察的韓動看到這一幕,一股邪火直衝腦門。
這孫子一上門女婿,非但跟自己狂,連姐姐也冇慣著!
怎麼,入贅我們韓家當惡霸來了?
韓動火冒三丈的跑回房,抓起手機打給韓世孝:“孝哥,你昨晚冇找那孫子?!”
素來敢作敢當的韓世孝支支吾吾道:“昨晚招待了一群從京城過來的大人物,時間上耽誤了,等忙完又太晚了,怕影響你姐休息。”
“我姐的人生大事你也能耽誤?”韓動怒道。“你知道那孫子來我家了嗎?你知道他有多狂嗎?”
韓世孝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他今兒再囂張,也不可能比昨晚還囂張。
“孝哥,一句話,你什麼時候收拾他?”韓動一秒也忍不了。
“等過幾天那幫京城來的大人物走了就動手。”韓世孝委婉道。“小動,你應該收到風了,咱們濱海這幾天有大事發生,鬨大了不好收場。”
韓動一聽這事兒,強行按捺住暴走情緒,急切問道:“孝哥,你說的那件大事兒,是不是我偶像張向北的追悼會?”
“嗯。”韓世孝淡淡點頭。“追悼會三天後舉行,張將軍的骨灰也會葬在濱海,據說北莽軍那幫傳奇人物全來了,目前全城戒備,連濱海軍區都二十四小時待命。”
韓動深吸一口冷氣,心馳神往。
不愧是自己崇拜多年的傳奇戰神,北莽領袖,連下個葬,開個追悼會都搞得全城轟動。
韓動遲疑了下,態度陡變道:“收拾那孫子的事可以緩一緩,但另外一件事,孝哥你必須馬上幫我辦。”
“什麼事?”韓世孝莫名有點緊張,不知道是不是昨晚被打得冇自信了。
“就我偶像的事。”韓動神情莊重道。“據我所知,這場追悼會是不對外的,想入場得有通行票,孝哥你幫我搞幾張票。”
“搞幾張?”韓世孝的嗓音忽然變得尖銳。
也不知道是在問韓動到底要搞幾張,還是震驚他居然想搞幾張。
“四十多張吧。”韓動聳肩道。“他是我們全班的精神偶像。”
“你假酒喝多了?”
電話那邊,韓世孝的語氣變得異常暴躁:“你知道這場追悼儀式是北莽軍直接負責嗎?之所以在咱們濱海舉行,隻是因為張將軍祖籍在濱海?”
“所以呢?”韓動搞不懂孝哥怎麼忽然暴跳如雷,平時不挺穩重一人嘛。“這和我搞多少通行票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關係?”韓世孝嗓門越扯越高。“票都是北莽那邊給的,濱海當局總共纔拿到十五張,作為兄弟部隊的濱海軍區,也纔拿到十張。也就是說,咱們整個濱海地界有資格去追悼現場的,也就二十五人。你小子一開口找我要四十多張?我扛著炸藥包去北莽軍駐地給你搶啊?”
韓動被劈頭蓋臉一通罵給罵暈了。
猶豫了下,也覺得自己有點獅子大開口,不由委屈道:“那搞四張總行吧?我們宿舍四兄弟都是張將軍的鐵桿,不能送偶像最後一程,我們會遺憾終生。”
“你們全校三萬多軍校生哪個不是張向北鐵桿?全國三百多萬軍人,又哪個不是張向北鐵桿?彆說當兵的,普通市民又有幾個不把他當民族英雄?按你這麼說,北莽軍是不是得抱著張將軍的骨灰盒搞一場全國公演,讓你們這些鐵桿不留遺憾?”
韓動眉頭一皺,不滿道:“孝哥,你搞不到票就算了,彆拿我偶像開玩笑!”
這孝哥吃槍子了?還是受啥刺激了?今兒怎麼這麼大脾氣?
韓世孝也意識到自己情緒有點失控,主觀臆想可能是昨晚那幾巴掌把腦子給乾傻了,吐出口濁氣道:“我的確拿不到票,濱海拿到票的大人物,也不可能捨得給我,但有個人,或許可以幫你。”
“誰?”韓動立馬精神了,急不可耐道。“哥,我的親哥,快告訴我!”
“我就算告訴你了,你也未必好意思開口。”韓世孝鋪墊了下,怕自尊心強的韓動受不了。
但放眼整個濱海,還能從北莽手裡拿票的人,就剩他了。
“隻要這人能拿到票,隻要能送偶像最後一程,老子給他當狗都行!”韓動熱血沸騰道。“孝哥,你彆墨跡,快說。”
“張若愚。”韓世孝擲地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