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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
弗蘭德雷茲,他笑容可掬地迎著我走來。“安東尼奧,你來看我的新劇首演,真讓我感到不勝榮幸。”
我暗自腹誹他的兩幅麵孔:一麵在評論裡唇槍舌劍,一麵又在這裡惺惺作態。
“是啊!”我陰陽怪氣地說道,“可不是麼?我緊趕著要瞧瞧什麼樣的作品,比我還要高明、一點兒也不‘庸俗造作’。”
不出所料,他臉色變了變:“我們去休息室說吧?”
我一點都不怵他,看他準備耍什麼花樣。於是冷哼一聲,跟他走了。休息室裡空無一人,靜靜地放著一張沙發、一條茶幾,牆上掛著裝飾鏡框,桌上擺放著花瓶。
“開誠佈公地談談吧。”我啟聲打破沉默,“首先,恭喜你的演出大獲成功!我不知道是老天保佑、還是你聽到了風聲,預先弄了什麼防範措施,總之,不妨告訴你:為了報償你對我一切冒犯的所作所為,我原本找了人來破壞演出。隻可惜冇能成功。”
我以一種近乎驕傲的口吻,對他大肆宣揚我那份並不周詳的計劃,試圖激怒他。聞言,他顯然有些吃驚。“是嗎?原來竟有這樣的事,我並不知道。”
“怎麼?你難道不感到氣憤?”我說。冇能看到他失態地大發雷霆,總叫我不能滿意。
“毀了它也不要緊,倘若為了您的高興。”他注視著我,說道,“這劇目本來就是獻給您的——至於那篇評論,真抱歉,我必須承認,要想在如山如海的誇讚聲裡,換得您的一次注目,我不得不嘗試說些刻薄話。”
“……多卑劣的伎倆!”我說。然而,我的心頭多少泛起一些異樣的滋味。“獻給我”?——那會是什麼意思?
“是的,我是太卑劣了。您對我發火吧,但彆對我冷酷。”他說,“無論如何,《月夜》還能討得您的喜歡嗎?我冇再叫您失望吧?”
“……隻能算馬馬虎虎!”我說。我不願承認的是,或多或少,其中有些東西打動了我。也許,我那些搗亂分子,和我一樣,也曾在某一時刻過度投入其中,這才忘記了交付給他們的職責。
就在這時,弗蘭德雷茲執起我的手,吻了一下。而後繼續用他那雙過分深摯的藍眼睛望向我。
“我不喜歡那麼悲劇性的收稍,”他說,“要麼,我們一道修改一下結局?”
我漲紅了臉,微微吐出一個音節作為答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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