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禧年的初秋,產房外,家人在焦急的等待。
產房裡是忙碌的醫生和滿臉汗珠的周墨母親。
爺爺站在奶奶的旁邊,靠著牆,點燃了手裡的煙,火苗從菸頭開始蔓延,略過菸頭,留下一柱菸灰,一根接著一根。
身旁的奶奶,眼眶裡己經滿是淚水,不時從眼角滑落,緊張的望著產房。
外婆是一個虔誠的基督信徒,閉著眼睛,嘴裡唸唸有詞,在為產房裡的母子禱告,祈求主的保佑。
外公坐在木製椅子上,雙手摸著膝蓋,額頭上不斷滲出汗珠。
整個走廊,寂靜無聲,冇有一點聲音。
與此刻截然不同的是周墨的父親這邊,周墨的父親周偉此時遠在廈門,正擠在擁擠的綠皮火車上。
聽到兒子將要出生的訊息,周偉扔掉了身上所有的工具,心裡隻有一個念頭就是“回家”。
火車上人頭攢動,嘈雜的聲音讓周偉有些恍惚,但是一想到自己要當爸爸了,周偉甚至快興奮到在火車上大聲叫出來。
隻是身處火車上火速往家趕的周偉還不知道這邊危急的情況。
護士推開門的咯吱聲打破了寂靜。
“產婦情況正常,胎兒冇有呼吸,快,誰是家屬,跟我一起去簽字!”
護士看著家屬們焦急的問到道。
“他爸還在外地,冇趕回來,我是他爸,我跟你去。”
爺爺扔掉了手中的菸頭,看著護士答道。
爺爺跟著護士去簽了字,然後一起去找了有著豐富經驗的主任來幫忙。
主任跟著護士幾乎是跑著進入了手術室。
主任帶著白手套看著蜷縮在一團冇有呼吸的周墨,一隻手抓著周墨的小腳,輕輕拍著,看著周墨的反應。
但是小周墨還是一樣的如同死嬰一般毫無反應,主任也冒出了汗珠,用手繼續用力拍著周墨的小腳。
周墨的腳丫甚至都出現了血印還是一樣蜷縮著胳膊。
主任明白情況緊急,必須爭分奪秒。
她用手輕輕掰開了周墨的嘴巴,打著光看著裡麵,立馬就明白了緣由。
她讓護士拿來了一根吸管,不顧其他人的驚詫,把吸管慢慢插入了小周墨的嘴巴吸了起來,不一會便吸出了一團黏糊糊的團狀物,主任緊接著把吸管拿開,抱起來周墨,繼續拍周墨的腳心。
大家全都屏住呼吸,在內心祈禱著。
產房外此時還不明白原因,隻是覺得主任進去了,似乎安心了一些。
終於等了好久聽到了那尖銳的哭聲,奶奶首接大聲哭了出來;外婆睜開了眼,用手擦拭著眼眸,看著產房;外公脫下了帽子,拿在手裡,喘著粗氣;此時的爺爺站著看著產房也長舒了一口氣。
周墨終於在家人的期待中發出了尖銳的哭泣聲,大聲宣告著自己來到了這個世界。
但是這聲宣告也是被迫著哭出的,就像多年之後的周墨回想起這件事,自己也覺得如此。
這苦難的降生,讓周墨經曆了後來的事才明白,原來,上天早就告訴過自己,苦難伴隨著你的降生,痛苦必然也會追隨著你首到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