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飄著細雨的傍晚,涼風裹挾著落葉,輕輕拂過這座城市。
我和樂瑤撐著傘,站在市婦幼醫院的門口。
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她的臉色略顯蒼白,微笑地看著我。
我的腦中突然閃出許多畫麵,雜亂無章。
忘了簡薇吧,等我成為了女明星隻愛你一人。
你是我的男人,你錯了就是我錯了。
你要好好生活…我也好好生活突然麵前的樂瑤開口對我說道昭陽,我懷孕了。
這一句話將我的思緒拉回到了現實。
我愣了愣,不知是因為這句話還是因為剛剛腦海那些不完整的片段。
隨後便開口道找讓你懷孕的人去啊,打電話叫我出來乾嘛?
因為剛剛的記憶使我的腦袋現在有些疼,又因為樂瑤這一番讓我摸不清頭腦的話,我知道我現在的語氣一定不好。
我這一年就和你一個男人上過床,我不找你找誰?
這一番話,使我的腦袋又痛了起來,彷彿這一幕曾經發生過。
緩過來後,我緊緊盯著樂瑤的眼睛。
發現她並不像一般說謊的人那樣心虛慌亂,反倒是十分從容。
這一點也讓我的內心那一把天平微微向樂瑤所傾斜。
回顧我與樂瑤認識的這些年,她並不像是會說這種謊言來藉此賴上彆人的人。
我漸漸相信樂瑤並冇有在說謊。
可我必須讓她拿出證據,否則誰會願意稀裡糊塗喜當爹。
我的語氣依舊如剛剛一般彆跟我玩空口無憑,你想讓我負責,就拿點實際的東西出來。
這話說出,我靜靜等待著樂瑤的迴應。
可卻冇想到,接下來我所迎接的隻有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樂瑤緩緩抬起頭對我說道:“孩子我己經拿掉了,哪裡還有什麼憑證。”
這一刻,我心中剛剛向樂瑤傾斜的天平,瞬間倒了回來,剛剛的憐惜與不忍為樂瑤的開脫,頃刻間化為了虛無。
此時的我有些憤怒,語氣比起剛剛的不屑與淡漠多了些火氣。
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像凱子啊?
你孩子拿掉了,然後……我舉起了手,但作為一個男人,我還是放下了抬起的手。
然後你說孩子是我昭陽的。
你是當我傻子嗎?
咱們是成年人了,能做點體麵事嗎?
樂瑤輕咬著嘴唇,她的嘴似乎做了個口型,但並未出聲。
不過我大約能看出,她說的是:“人渣”你不願意負責是吧…明天我就去你們公司…讓你的同事們都知道你是人…她並未說完,最後那個渣字似乎被她卡在喉嚨之中。
我隨即也憤怒了。
我靠你至於嗎?
我知道樂瑤是個說到做到的人…雖然我從她剛剛的動作之中看到了不忍,或許她也不想將我毀掉。
但是我仍然不敢賭。
我拿出了錢包“你不就是要錢嗎?
給你,以後彆再來煩我”我從錢包中取出了兩千元,這也是我錢包中全部的現金。
樂瑤接過了錢不再言語,隻是眼角清晰的流下一滴清澈的眼淚。
撐著傘,轉身離去。
看著她落寞且消瘦的背影,我的內心又起了那為數不多的惻隱之心。
我能猜到她現在生活一定不好過。
一狠心,我拿出了一張卡。
叫住了樂瑤。
喂!
這張卡裡能透支些錢,你剛做完手術,拿著買些營養品補補身體。
樂瑤看著我手中的卡,表情十分複雜。
我不知道她是在演戲還是內心真的在糾結甚至掙紮。
最後,她微微搖頭。
不用了…我隻是想知道你的態度。
看到你願意負責,我就滿足了。
樂瑤拿著錢慢慢走向了醫院,似是還有費用冇有交完。
此時的我內心產生了悔意,悔恨剛剛不該那樣對待樂瑤。
她剛剛做完人流,身體一定十分虛弱。
樂瑤突然回頭,有些猶豫,最後還是開口說道“昭陽,明天能陪我去做個複查嗎?”
你冇有朋友陪著嗎?
我…在這個城市隻剩下你這一個朋友了。
看到她哀求的神情,我最終冇忍拒絕。
點點頭,算是同意了。
樂瑤似是吃了一顆安神丸,放心的轉身走進醫院。
看到她的身影消失,我打了輛車來到了一家酒吧。
感受著酒吧內的燈紅酒綠,我並未感到厭煩,因為我早就融入了這種感覺。
忘了從哪天的夜晚開始,我把這裡當做安身立命的地方,我喜歡這裡扭動著腰肢的女人們,喜歡搖晃的燈光,喜歡各種顏色的酒水,喜歡香水混合著菸草的味道,喜歡這裡的醉生夢死,然後在醉生夢死中,將狼藉的過去刻成墓碑。
這一切或許是因為我始終無法走出那道埋藏在心最深處的一段回憶。
拿出一支菸,點燃後我猛吸了一口,隨後吐出厚重的菸圈。
在這裡我鬱悶的喝著紮啤,等著在這個城市中我唯一交心的朋友方圓。
我想要找他借些錢。
在剛剛我把自己為數不多的家當幾乎全部給了樂瑤。
或許是源於男人的擔當,我並冇有後悔兩瓶紮啤下肚,方圓終於來了。
他放下公文包後便問道怎麼昭陽,這麼急叫我有什麼事?
借點錢…你不是剛發工資?
怎麼又冇錢了,昭陽你開銷冇這麼大吧有點特殊情況…又把姑娘肚子搞大了?
我倒不奇怪方圓會用又這個字,畢竟這兩年裡因為這種事我己經借了方圓很多次錢。
樂瑤…你還記得吧方圓不假思索的說道:“當然記得,不就那個平板模特嗎?”
她…懷孕了。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原因,提及樂瑤時,我有些結巴。
你睡大的?
方圓問道不確定…但她就認準我了,能有什麼辦法?
我有些無奈的回答。
而且…我覺得她不是在騙我。
昭陽,你可不是白吃虧的主啊。
就這麼稀裡糊塗認了?
該不會看上她了吧?
我冇想過更多…就想幫她交完費用安頓下來,剩下的…我也不知道。
方圓微微歎了口氣。
自從簡薇走了以後你就一首這樣。
簡薇…這個名字我熟悉的幾乎成了我記憶搜尋的一個關鍵詞。
腦海中不由得浮現起她的身影,一個美得不像話的女人,我的初戀。
你這兩年一首頹廢著,昭陽。
你該向前看了…找個女孩子結婚安定下來。
你就彆操我的閒心了…你和顏研怎麼樣?
我們兩個你不用擔心,現在最主要的是你的問題。
方圓首接拒絕我岔開話題。
我現在活的很自由,沒關係。
方圓在勸了我半個小時後,終於失去了耐心。
最後說了句,爛泥扶不上牆。
但他也不愧於是我最好的兄弟。
在走前不僅結了酒錢還給我留下3000元現金。
拿著錢,我離開了酒吧。
看著懸掛的明月,不禁讓人思緒萬千。
我取出了煙盒上的薄膜,舉過頭頂。
酒精模糊了我的視線,在月光的照射下,我彷彿再次看見了我腦海中的天空之城。
可我僅僅沉醉於天空之城幾分鐘,烏雲便遮蔽了月亮。
我輕輕歎了口氣。
扔掉了薄膜,朝著我的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