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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棺開,百鬼散,王妃她從地獄來 第8章 尚書府鬨鬼

蕭沉硯走後不久,就有下人過來,小心翼翼將鳶尾花燈取走。

同時他安排來的婢女也過來了。

紅蕊瞧著沉穩些,綠翹則更跳脫,兩女都生得五官姣好,行走坐臥間看得出都有身手,但引人注意的卻是她們右臉上的刺字。

‘奴’字的刺青。

青嫵勾起了過往回憶,上輩子她和蕭沉硯曾救過三個被人牙子拐走的小孩。

有兩個姑娘臉頰被刺了字,另一個小男孩運氣好點,刺字前就被救下了。

青嫵收回思緒,打著哈欠讓擺膳,隨便吃了兩口後,她就繼續回去睡覺了。

兩婢女觀察了她一會兒,見無異常,這才退出去。

青嫵這一覺醒來時,天都黑了。

兩婢女還在門口守著,她笑了笑,對著門的方向吹了一口氣。

夜風徐來,綠翹紅蕊忽然感覺困極,兩女頭一點,靠著牆睡了過去。

青嫵大大方方推門出去,身影轉瞬消失在了黑暗中。

自從雲後行帶著棺材回了家,尚書府就人心惶惶。

羅氏剛從妾被抬成妻,當家主母的威風耍了還冇一日,就見女兒‘死’著回來了,哭的是上氣不接下氣。

他一出厭王府就去求見過太子,結果連東宮的門都冇邁進去。

顯然太子已收到訊息,現在正極力與他撇清乾係呢!

雲後行現在怕的是蕭沉硯嗎?

不……

他怕的是那口棺材!

是雲清霧!

他哪有功夫管羅氏傷不傷心,叫了心腹出去尋道士或高僧,勢必要把雲清霧的鬼魂給滅了!

入夜,道士冇尋著,倒請來了一群和尚,在尚書府裡念著超度咒。

雲後行稍微找著點安全感,卻依舊不敢一個人待著,讓家仆都在門外守著,屋子裡燃著燈。

他也不管羅氏傷不傷心,強行讓對方與自己呆在一起,想的卻是,雲玉嬌是羅氏的女兒,這女人平時也冇少磋磨雲清霧。

那小賤人要回來索命,肯定也不會放過羅氏。

若真有危險,就讓羅氏替他先擋災。

雲後行今天受驚不少,在婦人的哭哭啼啼聲中,眼皮子漸漸變重。

耳邊的嗚咽聲,不知何時變得扭曲,透著股陰森。

“好痛啊……”

“我的心好痛……”

雲後行煩的要死,突然感覺有什麼滴在臉上。

他下意識摸臉,粘糊糊的好像是血,那聲音像是從頭頂傳來的。

雲後行心臟像是被錘了下,嚇得驟停,睜開眼隻見一片漆黑。

“啊啊啊啊!!”

男人的尖叫聲在夜裡格外淒厲。

“點燈!快點燈!誰把燈給老夫滅了!”

羅氏被嚇得趕緊去點燈。

光亮恢複,雲後行大喘著氣看著自己的手,隻看到滿手汗,並冇有自己想象中的鮮紅一片。

他鬆了口氣的同時怒喝:“誰把燈滅了的!”

他看向羅氏的方向。

卻見一個身穿嫁衣,四肢心口幾個血窟窿的女子慘白著一張臉,立在燈旁,直勾勾的盯著自己,那張臉,分明是雲清霧。

“是我啊,父親大人……”

“啊啊啊啊!!!”

“救命啊!有鬼啊!!!”

雲後行嚇得屁滾尿流,尖叫著奪門而出。

屋內,羅氏拿著燈燭,也嚇出了一身白毛汗,但她比雲後行鎮定多了,卻也不敢在屋內久留,急忙跟著跑出去叫護院。

一道身影從屏風後走了出來,青嫵衝屋中女鬼笑了笑,“去吧,接著鬨。”

雲清霧點了點頭,紅著眼飄了出去。

青嫵提著一盞幽冥燈,清幽鬼火掩蓋她的行蹤氣息,旁若無人地在尚書府閒逛,顯然是熟門熟路。

判官筆:“你對這裡怎那麼熟悉?”

“這裡曾是我的家。”

青嫵眼中的緬懷,很快變成譏誚:“老皇帝倒是捨得,竟把侯府賜給了雲後行那狗東西。”

判官筆震驚:“難怪你要幫那個雲清霧報仇,你這是純純的公報私仇啊,不對,冥君爺爺下過禁製,你不可查閱任何曆劫時的事。”

“你是不是偷看過生死簿,否則你怎麼知道雲後行當初害死了你父母兄弟?”

青嫵語氣淡淡:“放心,就偷看了一眼,看得不多。”

隻看到是這條雲老狗故意斷了大軍糧草,還向胡人泄露情報。

判官筆:“說好的隻是找魂魄呢!你分明還想報仇!陰官擅殺凡人是犯忌諱的!”

“我哪裡殺了?報仇的是雲清霧,我隻是順道來看個熱鬨罷了。”

“再說,雲後行不還冇死麼。”

青嫵說話間,就進了書房,開始翻找起來。

當年雲後行背後另有主謀,叛國這麼大的事,這傢夥不會不留後手保命。

青嫵要找父母兄長的魂魄,也要洗掉他們身上的汙名。

哪怕這些年她一直在幽冥之下,每逢中元,人鬼兩界相交時,她都能聽到當年那場大戰戰死將士的家屬對鎮國侯府的咒罵。

他們罵鎮國侯府害死了他們的兒郎。

罵鎮國侯府一家上下是叛國賊!

忠骨蒙冤,魂魄無蹤,何其可笑!

青嫵翻找了整個書房,一無所獲,她深吸了一口氣,壓住殺意。

判官筆的爆鳴聲,讓她更加煩躁。

“阿嫵壞鬼你冷靜啊,不能再亂來了!”

“你查就查,咱也稍微守點人間的規矩,你一旦親自動手殺了人,事情就麻煩了!!”

“知道。”青嫵磨牙,忽然,她美目眯了起來,朝門口。

手裡的幽冥燈光芒閃爍了一下,將青嫵的身影包裹得更加嚴密。

一道身影快速推門而入。

書房內漆黑一片,青嫵卻清楚地看見了男人那雙稱得上漂亮的瑞鳳眼。

蕭沉硯的身體頓了下,在潛入書房的那一刹,他感覺到了有人的存在。

匕首脫手而出,射向正前方,穿過了虛無,釘在了柱子上。

蕭沉硯目色一深,錯覺?

他快步上前,拔下匕首,鼻間卻聞到了一股有些熟悉的香氣。

像是……初雪時的雪粒,又像是……鳶尾。

蕭沉硯腦中閃過一張臉。

雲清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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