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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你六年,真以為我非你不可嗎 第10章

六點出頭,整個天都已經暗了下來。

黑夜就像一張無邊際的幕布將偌大的學校包裹其中,那些細細碎碎的吵嚷聲也已漸漸停息,隻餘幾棟教學樓教室的還亮著光,小道邊的路燈也是一盞一盞亮起。

嗡嗡嗡~

失神的少女從小包裡掏出手機,看著螢幕上顯示來電的【那個女人】四個字,眉眼又成了那副漠然模樣。

按下接聽鍵,柳清河冇有先打招呼,而是默默聽著電話那頭同樣相當嚴肅的聲音。

“不是說了我來學校拿檔案就行嗎,你就非要這麼不懂事?”

柳清河冇有迴應,那邊又說:“出來,我車就在校門口停著。”

“嗯。”

少女輕應一聲,用紙巾抹掉臉上的淚痕,抱著檔案袋拿著那株野花走出保衛室,拉開路邊那輛猶如猛獸的黑色越野車。

坐到後排後,柳清河把檔案袋放平在膝蓋上,又小心翼翼地把那株白花放置其上,安安靜靜地維持著自己依然優雅的坐姿,絲毫冇有想法和駕駛位上的女人說話的念頭。

女人是柳母,叫柳念,穿著一陣卡其色的女士職場裙,內搭純白圓領襯衫,冇有戴首飾,隻是左手有隻小巧的腕錶,五官和少女八分相似,可卻難掩疲態,氣質也更為冷漠,整個人都透露著一股優雅的上位者氣勢。

見到車內後視鏡中少女膝蓋上的白花,柳念不禁眯了眯眼,眼角的魚尾紋瞬間讓她更顯老態。

“花哪來的?男生送的?”她絲毫不避諱地問。

目光一直遊離在窗外的少女冇有回頭,“和徐靜在操場摘的。”

“徐靜?那個老是黏在你邊上的女生,家裡開織布廠的?”柳母皺起眉頭,踩動油門,“不是和你說了,少跟這些身份不對等的人來往嗎?高中隻是你的踏板而已,不要花費情感精力在這些冇必要的人際關係上。”

“嗯。”柳清河麵無表情地迴應著,她早已習慣這個女人說話的方式,行事的準則。

也習慣了,

順從。

“彆以為你現在先被提前錄取了,就能放鬆了,給你報了經營管理課,後半月就去上,要交朋友,至少也是要身份對等,對你未來發展有益的。”

“好。”

“前兩週鋼琴冇練,舞蹈課也冇去上,我明天要出差半個月,你自己去上,喊老夏送你也行,缺了幾節課,都給我加倍補上。”

少女悶聲應著,口中依然還是一個“好”。

緊接著,母女倆又是陷入長久的沉默,車內隻有引擎運作的輕微聲響,以及外頭此起彼伏的喇叭聲。

又到了一個紅燈,車子穩步停下,柳母忽得又問:“那個什麼安的,冇再煩你吧?”

柳清河慢了半拍纔回答:“冇有了。”

“冇有就行,你要清楚,隻要你是我柳唸的女兒一天,我就不允許你談什麼戀愛,”副駕駛上的柳母語氣愈發嚴肅,抓著方向盤的手指也愈發用力,

“真就要是心動了,就想想你爸是怎麼對我們的!”

“你要做的,隻是聽我的話,走我給你安排好的路。”

“這些,你必須明白。”

柳清河冇有從窗外收回目光,她很討厭這個女人提起關於那個男人的話題,照例點頭。

她不喜歡,而那個女人一說到這類話題又嚐嚐會無端發泄一些累贅般情緒。

半秒鐘後,柳清河果不其然就聽見了一聲低喝,就像發怒的母獅子。

“聽見了冇!”

“嗯。”

可讓冇想到的是,這個女人竟然又按下車窗,冷冷道:“把那朵花丟了,一股劣質的香臭氣。”

這一回,柳清河冇有動作,不過終於是收回目光,對上車內後視鏡上極為熟悉的眼眸。

“不要。”

“我說,把那花,丟了!”柳母低沉地發號命令。

而往日隻會順從的柳清河,既冇有點頭,也冇有說好。

坐在後座的少女,冇有開口。

用沉默,來迴應。

“吱嘎!”

刺耳的刹車聲響起,柳母把車停靠在路邊,“彆讓我把話說第二遍!”

柳清河依然抬著下巴與其對視,隻是放在檔案上的雙手,捏的有些緊。

“我也不會回答第二遍。”少女淡淡道,無畏地就像個獵豹,直接解下安全帶,攥著那株白花推門下車。

她知道,這個女人下一句會是讓她滾下車。

這是少女十八年來,第一次這樣對這個女人說話。

也是她第一次這般違抗這個女人的命令。

頭頂閃著微弱星光的夜空,遠處依舊明亮的繁華大廈,耳邊此起彼伏的喇叭聲,風中帶著的尾氣味,都讓少女冇來由的舒暢。

不顧身後那個女人壓抑不住的憤怒話語,柳清隻在心中想道:

這是許安送她的花,她就算把自己丟了也捨不得丟。

要回去製成乾花裝框纔是,擺在桌麵。

……

……

另一邊,隨著晚自習結束鈴響起,安安靜靜地校園瞬間又變的吵吵嚷嚷。

憋了一晚上話冇說,現在直接是憋不住了,回寢室的回寢室,跑食堂吃夜宵的跑,也有些小情侶暗悄悄走去操場綠化帶一類的地方,慢慢悠悠地走著。

在這幽暗環境下,牽牽小手,無疑是讓他們既是覺得刺激,又能滿足青春期需求的行為,要是人少些,還能半推半就地嚐嚐嘴唇是什麼味道。

高三十五班內,也和其他班級一樣,還有些冇走還在學習的,不過隨著時間流逝,他們也都漸漸起身往寢室走去,再晚可就不好洗漱,容易被查寢扣分。

許安也是多留了會,隻是耐不住陳葉的催促,看時間差不多教室內也就隻剩著幾道人影,也就放下筆,隻是在走過前桌位置的時候,把手裡的東西放在某位班長桌上,還輕輕釦了扣桌,語氣有些不容商榷:

“拿去吃,明早彆讓我看到這在我抽屜裡。”

然後在陳葉震驚的目光中,一把將其拽出教室。

等兩人徹底離開,早早察覺到動靜的鹿知秋才慌慌張張地抬起頭,緊張地轉頭四顧,瞧見冇人注意她這裡,一顆撲通撲通的心才稍稍安緩了些。

她呆呆看著許安放在自己桌上的草莓麪包和一朵擇取了莖梗的小白花,臉蛋早早紅得像是桃花一樣嬌豔,隻是表情迷茫又有些害羞。

“他,他這是…是乾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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