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紛飛,寒風刺骨。
他們一身黑衣,黑布蒙麵,手提刀劍,周身血氣湧動。
“殺!”
刀光劍影,風起雲湧!
“錚!”
劍光森冷,染血長嘯!
他一身玄衣身中多刀單膝跪地,手中緊抓著劍已染著血,順著劍身瘋狂滑動,融了一地深紅。
身前屍首遍地,血流成河,身後懸崖峭壁,深淵無底!
黑衣人所剩無幾,隔著血流與他對視,眼裡有著深深的忌憚。
空氣瀰漫著濃濃的血腥味,肅殺又冰冷。
誰都未動,雪落了滿身。
“他已是強弩之末,殺!”
“殺——”
他眼如刀劍,鋒利如斯:“就算是強弩之末,也不容爾等於孤麵前放肆!”
“去死吧——”
黑衣人猙獰著臉,狠狠一掌打在他的身上。
不等他掉下懸崖,黑衣人大睜著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穿胸而過的劍死不瞑目。
墨姣是被砸醒的!
她在冬眠,睡得好好的,有人砸在她身上,要不是她有點修為,肯定會把她砸成肉醬!
她吐著蛇信子,墨色的身體滑動,從砸她的人身底下爬了出來,然後露出鋒利的尖牙,帶著毒液準備狠狠的刺在他的脖子上。
可在下一刻她突然凝住了。
咦,這人身上好濃的龍氣!!
但他是人,那這身上的龍氣怎麼來的?
以前修煉的時候聽說凡間有帝王,身負龍氣而為人,乃一國之主,氣運加身,龍氣護體。
修者擅自妄動其命,因果加身。
她本體為蛟,因化龍失敗,在天劫和眾多修士圍攻之下灰飛煙滅,誰知又重生此世為蛇,本就是天道給她的一絲生機,若她動了這龍氣加身的人,天道會不會再放過她?
她磨了磨牙,芝麻粒大的眼睛軲轆轉動。
慢慢她收起尖牙,細長的身體拉長,一圈一圈纏繞在他的脖頸上。
慢慢的,本就微弱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染血的容顏由紅轉青。
“轟隆隆——”
“嗖!”
墨姣急速遠離。
果然天道不允許,外麵還在下雪,哪有冬日打雷的?
而且雷聲隻響在她的山洞之上?
狗天道明顯在警告她!
墨姣身體盤起來,冷冷的注視著眼前人。
怪不得身中這麼多刀,流這麼多血還不死,原來是天道不允許,閻王也就不敢收他的魂!
可是打擾到她的冬眠,也不可饒恕。
她好不容易睡一覺,結果還冇睡好就泡湯了!
“嘶嘶~”
“嗤!”
她細小的尖牙刺在他的手上,當然,她小心的收起了毒囊。
不能讓他死,咬他幾個血洞不過分吧!
“唔……”好香的血!!!
墨姣小小的眼睛眨了眨。
這血簡直美味的讓她舌頭都要掉了!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墨姣吸血吸了個飽!
“嗝!”終於飽腹的墨姣把自己盤成一團,懶洋洋的看向那張臉。
臉上的血早已經凝成深紅的血塊,又臟又難看。
露出的脖子也好,手腕也好,此刻白的過分,周身的衣服上也全是血。
麵對呼吸這塊幾不可聞的人,墨姣難得的心虛了下。
唔……她應該也冇吸多少血吧!
她前世是蛟,出生就開始修煉,不眠不休。
誰知道這一世一出生就是還冇破殼的蛇。
因為她的到來破了殼,就開始修煉起來。
她重生的這條蛇,冇有一點修煉天賦不說,這個世界的靈氣還稀薄的很。
於是她隻能拚命修煉,到現在連辟穀都不行。
可她不可能吃什麼老鼠蟲子,於是隻能在山上找野果,修煉這十多年,還從來冇飽過。
今天真是滿足的很!
看著看著這人的呼吸越來越艱難,都快冇呼吸了,墨姣眼睛轉了轉。
這個人一死就冇有好喝的血了,而且天道可能還會把他的死算在她頭上,太不劃算了!
墨姣又看了他幾眼,心裡想出個絕妙的主意。
於是大冬天,她一條怕冷的冬眠小蛇跑到了戶外卷著各種救命的草藥跑了回來。
彆問她是怎麼處理那些藥草的。
問就一個字,擠!
為了讓藥草出汁水,她用她的身體緊緊裹著絞在一起,把她的身體都劃爛了!
要是前世蛟龍之體就好了,上麵有鱗片,處理藥草肯定比現在好,她還不疼!
第一天,她拖著斑駁的身體惡狠狠的咬了他的另一隻手吸了點血。
第二天,她繼續這麼做,發現他身體燙的厲害,她出去捲了雪回來給他降溫。
第三天,她發現他的呼吸又弱了,她竟然還看到了一絲死氣,賊老天還哢哢打雷,明顯這人不成了,要把賬算她頭上。
就連他的血也不好喝了!
她氣的想出去破口大罵,可她不敢!
這一出去,捱了雷劈,她估計灰飛煙滅,再冇活的可能!
最後她咬了咬牙,用上了好不容易修煉的修為:“聽天由命吧!我就這點修為,全給你了!”她呲了呲牙,再吸了兩口血:“要是你活了我加倍討回來!”
要是你死了,我就吃了你的肉!
不然太虧了!
墨姣這麼想著睡了過去。
冇了修為,冬眠習性真的頂不住!
景霄宸是被凍醒的,他感覺太冷了,還被什麼東西壓著。
普一睜眼,映入眼簾的就是自己胸口盤的一條黑蛇。
景霄宸:“……”
怎麼回事,他掉蛇窩了?
他看向小蛇,通體漆黑,大概有大拇指粗細,像盤香一樣盤在他胸口,隻有一個頭搭在最中間。
冇有動靜,這是……睡著了?
還是死了?
他看到蛇身上冷凝的血塊,還有藥草的味道。
他是仰躺著,身體動不了。
本來他以為這次必死無疑,誰知道他醒了過來!
他淩厲的目光微微轉動,這是一個陡坡山洞,出口在斜上方,所以他應該是掉下來之後滾了進來。
山洞比較暗,有點潮濕,但是他躺的地方鋪著乾草。
最後落在地上的藥草渣上,新舊渣子都有,而且舊的看著有點乾涸,時間應該有三四天了。
周身痛意明顯,傷口處涼絲絲的。
所以這裡應該有人住,而他被人救了。
可是救他的人呢?
他的目光再一轉,洞內到處都是斑駁的蛇爬行的痕跡。
他來來去去冇看到什麼腳步。
怎麼回事?
他苦笑,難道他被一條蛇救了?
可是不可能,能救他,蛇不就成精了嗎?
他搖了搖頭將這個猜測否定掉。
可是眉峰依舊緊皺,胸口上盤著的受傷的蛇,救命的藥草,洞內爬行的痕跡,冇有其他人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