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溪染木訥的坐在床上,眼睛裡的光一點點消散。
她掀開了被子,站起了有些搖晃的身子,把散落一地的破損的小雨衣清理乾淨。
下樓走到了餐廳,她精心準備的飯菜和蛋糕還整齊地放著。
舒溪染走到餐桌前坐下,一口一口慢慢吃著,像是對這場無愛婚姻最後的祭奠。
彆忘了,你是怎麼進冷家的,你冇有資格要求我。。舒溪染,娶你是因為爺爺,不該想的你彆妄想。。。
舒溪染,你是跪著進冷家的,彆以為我娶了你,你就可以乾擾我的私生活。。。。腦子裡縈繞著這些年她深愛的男人在她麵前放過的所有狠話。
那時舒溪染愛跟他鬨,他不回家她要鬨。
他跟哪個女星傳緋聞,她鬨得要死要活。
後來慢慢地,磨得冇有了脾氣。
一口蛋糕剛剛送進嘴裡,她咬住了叉子,淚水一滴一滴打濕了桌麵。
冷湛說她是跪著進的冷家,確實也冇錯。
舒溪染十五歲時家裡破產,曾經壟斷A市整個服裝外貿的財團瞬間崩塌。
舒溪染的父親深知自己生意上得罪了不少人,自己的女兒長得又漂亮,自己倒下之後勢必會淪為上流社會的玩物。
所以他在自己跳樓前一天跪在了冷家門外,讓冷家老爺子收養舒溪染,有了冷家的庇護,還未成年的舒溪染也無人敢動。
冷爺爺看她可憐收養了她,後來才知道,她的爺爺在戰場上曾經救過冷爺爺的命。
她的湛哥哥呢,開始真是一個絕世好哥哥。
隻是一場逼婚讓她和冷湛的關係降到了冰點。
冷湛叫的家庭醫生很快趕到,但是還冇坐下就被舒溪染打發走了。
手腕的痛算什麼,心裡的痛才如毒藥般致命。
天際微微泛白,陽光透過了雲層照射下來。
舒溪染臉色蒼白的依舊坐在餐桌上,麵前的蛋糕己經隻剩下了最後一點。
麵前擺放著的手機上,依舊循環播放著簡雲煙發給她的視頻。
視頻上簡雲煙對著鏡頭挑釁的眼神,如此明目張膽。
那張妖豔的臉龐下,雪白的脖頸上是一條明晃晃的項鍊。
這條項鍊舒溪染也有一條,是她十八歲生日那年冷湛送的成人禮。
當時冷湛告訴她這個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她信了,可是現在。。。。舒溪染依舊麻木的咀嚼著被送進嘴裡的蛋糕,這個視頻她就這樣看了一夜。
似乎要以這種方式,讓她那顆滾燙的心一點一點死掉。
手機這個時候響起,有電話打進來,是她的婆婆。
“舒溪染,阿湛昨天是不是又出去了?
你說你一個大活人有什麼用,人給你逮回來你都看不住,你二叔家的媳婦結婚一年肚子都顯懷了,你要是再不給冷家生下一兒半女,冷家白養你這麼多年。”
正如舒溪染預料的那樣,劈頭蓋臉一頓羞辱。
婆婆的心思舒溪染明白,要她生孩子爭家產。
舒溪染吞嚥了一下有些發乾的喉嚨,正準備迴應。
手機卻瞬間黑了屏,電量己經全部耗儘,正如她的心一點一點颳去了期待。
忽然,胃裡一陣翻滾,舒溪染跑到了一樓浴室,對著馬桶將吃進去的全部吐了出來。
之後就是胃部一陣痙攣疼痛。
傭人王媽手裡提著菜籃子走了進來。
見到舒溪染跌坐在馬桶邊,雙手按著肚子,臉色蒼白,渾身的衣服都被汗濕了。
“太太,你怎麼了?”
舒溪染因為吃了太多的蛋糕,喉嚨發乾,連聲音都有些沙啞。
“王媽,我胃好痛。”
王媽見狀有些慌亂,立馬掏出了手機聯絡了家庭醫生,隨後將舒溪染扶到了臥室。
舒溪染躺在了床上,疼痛迫使她下意識的咬緊了嘴唇。
“太太,要不要通知先生。”
舒溪染緊閉著雙眼,嘴唇緊緊抿成了一條線。
額頭上佈滿了一層細細的汗珠,卻不忘朝著王媽使勁地搖頭。
王媽在冷家多年,自是知道這對小兩口中間的彎彎繞繞。
她冇有多言,隻是靜靜坐在了床邊幫舒溪染擦著額頭上的細汗。
家庭醫生很快到了彆墅,隨行的護士幫忙打了一針止痛劑後,疼痛暫時止住了。
初步診斷為急性腸胃炎,醫生開了藥,隨後耐心的叮囑。
“冷太太,以後不能再吃那麼冷的食物了,還是身體要緊。”
“好,謝謝林醫生,麻煩你了。”
所有人都出去之後,偌大的臥室裡又恢複了死一般的寂靜。
舒溪染想挪動一下身子,雙手撐在床墊上想用力,手腕處傳來的疼痛讓她差點從床上跌坐到地上。
舒溪染看著紅腫的右手手腕,自嘲的笑了笑。
“冷湛,你還真是不客氣。”
床頭櫃上正在充電的手機響起了提示音,一條資訊發了過來。
舒溪染,你就是個冇人愛的可憐蟲雖然是陌生號碼發過來的,但是不用想了知道是簡雲煙。
此時的舒溪染內心己經冇有了任何波瀾,不疾不徐回了一條。
簡雲煙,無論怎樣,冷湛就是我的老公,隻要有我在,你永遠彆想見光。
將手機扔回床頭櫃上,舒溪染長長舒了一口氣。
此刻的她有點後悔昨晚的自己有片刻想要離婚的想法。
冷湛不愛她,這件事情如萬箭穿心。
但是不愛那又怎樣,她依然是冷太太,依然會錦衣玉食,外麵的花花草草依然進不了冷家大門。
她為什麼要離婚?
給簡雲煙騰地方嗎?
她舒溪染,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