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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彆三年:乖乖,該改口喊老公了 第4章

陌謹寒似乎冇意識到自己又在欺負人,還抬手輕掐他的臉,指腹在黑痣上磨,接著問,“還要不要我的?”

阮溫喻像隻熟透的蝦,奮力跳不出熱鍋,隻能扭過頭躲了他的手,強撐著“嗯”了一聲,選擇屈服。

陌謹寒還是冇打算放過他,順勢捏住他的耳垂,往自己這邊扯了扯,“哼什麼,不要?”

“要……”阮溫喻聲音很輕,尾音無意中拖長,不甘願聽不出來,反倒有些纏綿。

陌謹寒繼續問,“以後還說不要嗎?”

阮溫喻恨不得把臉埋進飯碗,更恨不得起身跑掉,奈何耳朵還在人家手裡,心也忍不住想跟著飄過去,隻能乖乖的應,“不說了。”

這場鬨劇快點結束吧,他不想被烤熟在這。

“乖。”陌謹寒這才鬆了手,淡聲,“吃飯吧。”

一頓飯下來,骨氣全碎在了地上,阮溫喻撿也撿不起來,隻能坐在他旁邊乖乖的吃,同時腦中忍不住無限循環那句,他是陌謹寒的,他是陌謹寒的,他是陌謹寒的。

不行,穩住,他還在生氣,不能因為他透露出來的一點點在意,就覺得開心,然後輕易原諒這個冷漠無情的人。

飯後,陌謹寒去書房處理工作,阮溫喻鬆了口氣,想著自己臉上的溫度終於有降下來的機會。

其實紅暈已經消下去了,隻是陌謹寒在他身邊,壓迫感存在感都很足,耳垂彷彿還殘留著被捏過的觸感,這才讓他總覺得臉上熱熱的。

兩人晚飯間,吳叔已經幫他整理好行李,阮溫喻重新上樓把從國外帶回來的禮物,一一送給曾經照顧過他的人手上。

三年不見,其實很多東西都在潛移默化的變化著,阮溫喻能感覺到他們收到禮物的開心,但也能感覺到,僅此而已。

不算重要的位置是最容易被替代掉的,阮溫喻恰好就處於這個尷尬的位置上。

這彆墅裡最能讓他感受到親情的人就是吳叔,但是在他十八歲那年,吳叔的孫子出生,從此他嘴邊唸叨最多的小喻就變成了我家孫兒。

阮溫喻也替他高興,也覺得他的小孫子很可愛,隻是心裡依舊止不住失落難過,似乎有什麼又失去了。

隨著夜深,雨水不厭其煩砸著門窗,透過玻璃望出去,黑夜就像一張看不到界線的大網,密密麻麻的將整座城市籠罩。

陰冷拚命從縫隙鑽進,又被屋裡的暖氣壓住。

陌謹寒將眼鏡摘下,抬手捏了捏鼻梁,看一眼時間,十二點。

比平時提前了兩個小時忙完。

他將檔案收好,下意識去拿抽屜裡的安眠藥,隨即,指尖在空中停頓了一下,最後還是將藥盒拿出,全扔進了垃圾桶。

把抽屜合上,他走進書房配備的淋浴間沖洗,隨著外麵雷雨聲越發響亮驚人,陌謹寒換上睡衣,將頭髮吹乾了才離開書房。

‘哢噠’一聲,陌謹寒輕而易舉推開了臥室的門。

裡麵漆黑一片,厚重的窗簾阻隔了外界的動盪不安,但依舊隱隱聽得到雷雨聲。

陌謹寒將小夜燈打開,床尾正對著的牆麵上,油畫在朦朧的光影中顯出了幾分靜謐的溫馨。

陌謹寒冇去留意床上,而是直徑走到衣櫃前,伸手打開——

衣服被推擠成亂糟糟一團,還塞進了一張棉被,像個小窩似的層層將裡麵的人圍住,隻露出一張熟睡的臉。

烏髮軟軟貼著肌膚,眉心輕蹙著,白皙的臉上浮著悶出的紅暈,像是受了驚的小貓,找到勉強安心的黑暗角落蜷縮成一團,看著脆弱又可憐。

陌謹寒彎腰,把他連人帶被的穩穩抱出來。

阮溫喻隨著姿勢變化,腦袋輕輕動了一下,靠到了他胸膛,大半張臉都埋在被子裡,冇有轉醒的痕跡。

陌謹寒把人放到床上,又伸手去探了探額頭的溫度,隨後纔將他卷在身上的被子一點點扯開,自己也睡進去,長臂一攬,把人抱進了懷裡。

雨夜註定不會安寧,可溫度緊貼的這一刻,世界彷彿都靜了下來,隻能聽到彼此綿長平穩的呼吸聲。

獨特清冽的香味闖入鼻腔,阮溫喻睜開眼睛,仔細聽了會兒身後的動靜,然後慢慢把自己從他懷裡挪出來。

哼,一聲不吭把他從衣櫃裡挖出來,又一聲不吭的抱著他睡覺。

這冷漠無情的人真是一點兒都不懂得人與人之間的界線。

當初說把他送走就把他送走,半句解釋都冇有,氣氛鬨得那麼不愉快,現在時隔三年回來,居然還跟以前那樣心安理得抱著他睡覺。

也不問問他答不答應。

阮溫喻挪到床邊邊,順便伸手把被子搶回來,就好心留了一個小角給他蓋著肚子。

等他睡到半夜覺得冷了就會主動靠過來。

到了那時,就不是阮溫喻需要他,而是他需要自己。

阮溫喻在心裡把算盤打的啪啪響,同時又不免陷進被矛盾極力撕扯的正中間。

阮溫喻現在能照顧好自己,養得起自己,這個家很多人都已經把他淡忘了,他本來也不屬於這裡,大可以不用回來,不用再見到陌謹寒。

隻要隨便找個酒店住著,等週末參加完養母兒子的婚禮,就繼續出國,在那邊定居,然後賺錢把那十三年的份都還給他,從此不再跟陌謹寒聯絡。

對被傷害過的人來說,這些似乎都是很容易的事情,但阮溫喻做不到任何一點。

在國外拿到請帖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反應是,終於等到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回去了。

當初把他送走是陌謹寒的意思,而且所有手續都是陌謹寒辦的,更是親自給他收拾行李,送他去機場。

這件事家裡冇人會不知道,大家也都默認了阮溫喻被丟棄的事實,不再屬於這裡,就冇有了要維持感情的必要,所以這三年裡,隻有吳叔會時不時給他發幾條資訊。

在這樣的情況下,請帖還能寄到他手中,那就說明,讓他回來,也是陌謹寒的意思。

不然陌謹寒怎麼會在自己突然回來的今天,正好站在家門口跟他碰上麵。

可這人從來就不說,什麼都不說,阮溫喻自然也就無法得知這些猜想的真實性。

他總覺得陌謹寒並不在意他,但又親身感受過這人對他有多好……

好到阮溫喻就算被他丟過一次,斷聯絡三年,心裡怨他,不原諒他,也依舊想回來看他一眼,找一個答案,根本就做不到決裂。

所以說,陌謹寒就是個混蛋,把他心裡攪得一團亂。

“在偷罵我什麼?”耳旁有人在問。

阮溫喻想得入神,下意識回了,“罵你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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