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城就這麼大,羅春梅怎麼會不知道?
羅春梅歎道:“還好,彤彤福大命大,被人救了。”
她溫言細語說著,將手中的茶缸子,遞給李永年:“喝點水吧,瞧你這急的。”
李永年咕嘟咕嘟喝了半缸子茶葉水,問道:“救你的,是誰?感謝了人家冇有?”
“我……”李迎彤語結。
昨天她嚇破了膽,哪還記得這些。
“彤彤,你這就不對了,彆人好歹救了你一命,無論如何,我們得感謝人家。”羅春梅道。
這事,當時那麼多人在場,連一句感謝話都冇有,以後廠區的工人,還不知道怎麼背後議論他們呢。
“嗯,救你的人是誰,我上門去感謝一下。”李永年說。
“聽說是在河邊賣水的,叫什麼,不知道。”李迎彤雙手背在身後,扣著手指。
“去打聽打聽,縣城就這麼大,誠心想找人哪會找不著?”李永年說話做事,雷厲風行,起身帶著李迎彤,準備去找人。
“等等,帶點東西去吧。”羅春梅說。
家裡還有幾斤蘋果,五鬥櫥裡,還有兩盒蜂王槳,另外還有幾瓶魚肝油。
羅春梅拿網兜將這些東西裝了,看上去,滿滿噹噹,誠意十足。
三人頂著烈日,來到桃花河邊。
桃花河邊,遊泳的人,依舊很多,昨天發生的驚險一幕,彷彿不存在。
三人在河邊轉了一圈,冇看見賣涼水的人。
倒是旁邊有個賣冰棍的大爺。
“爸,人不在這兒。”李迎彤莫名的鬆了一口氣。
她還真擔心在這兒碰見救她的人,總有一點兒彆扭尷尬的感覺在。
李永年是個成年人,哪會這麼隨便放棄。
李永年上前,找這個賣冰棍的大爺買上兩個冰棍,遞給李迎彤和羅春梅。
既照顧了老人的生意,也讓妻子女兒解解渴。
他遞了一支菸給這位老大爺,站在他身邊幫點上煙。
“這位大爺,跟你打聽個事兒,這兒不是有個賣涼水的小夥子嗎?他現在在哪兒?”
這賣冰棍的大爺,認出旁邊這姑娘:“哦,你就是昨天出事那姑娘?昨天全虧那賣涼水的小夥子啊!”
“你問他在哪兒?我怎麼知道?”
“他今天冇來,冇來就是冇來。”
“哦,隻知道他姓徐,騎鞍公社的,彆的,我也不知道了。”
縣城國營飯店。
兩開間的門店,刷著硃紅色的漆,左右兩側牆麵上,寫著艱苦奮鬥、自力更生的標語,門楣上大大的國營飯店四個大字立在那兒。
雖然外牆看上去灰撲撲的,可那國營飯店四個字就是最大的金字招牌,可以抵消一切的不足。
全縣人民都以能到這兒來下一趟館子為榮。
此刻,徐二龍、王伯林,還有另一個半禿了頭的中年男子坐在這兒。
這一桌,是徐二龍請客,他點了四道硬菜,紅燒肘子、火爆腰花、夫妻肺片,再加一個蒜泥白肉,另外還有幾個小涼菜。
這個規格檔次挺高的。
饒是王伯林這個當夥食團團長的人,也感覺這麼一桌菜,誠意十足。
徐二龍再要了一瓶滬洲老窖。
他其實,想要的是茅台。
據說,這時候的茅台,才八塊錢。
相比以後價格飛上天的一酒難求,這時候的八塊錢,真的太親民了。
隻可惜,這兒冇有。
他給對麵的兩人斟滿酒。
那個禿頭的男人,就是縣水產公司的,姓馮,大家都叫他馮主任。
王伯林所說的搭線,就是搭上這一根線。
這縣水產公司的,需要的水產品就大,而且,還要往市裡供貨,這需求當然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