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一起打牌抽菸,也能聚到一堆。
可這給兩塊錢嘛……有點肉痛。
楊利民歲數大些,穩得住:“其實也冇啥錢,就是徐二龍不收我們的貨,我們拿去城裡賣,掙了一點辛苦錢,也就十來塊錢。你也知道,我們家人多,還欠了債……”
“我就隻想要兩塊錢。昨晚,我還幫著你們捉了不少黃鱔,也能賣些錢。”蔣軍強調。
“你自己不睡覺,跑來幫我們捉黃鱔。”楊四不耐煩的道:“我們又冇求著你幫我們捉。”
聽著這話,蔣軍心中火氣更大:“老子也是看著你們被徐二龍打,想著大家是朋友,我當然要幫你們出氣,你們就這麼對我?”
“是,我們是朋友。”楊三打著圓場:“回頭,我請你抽菸。”
“不,我就想要兩塊錢。”蔣軍說。
“這怎麼可能,你要臉不?有這樣平白無故找人要錢的?”楊四說。
蔣軍氣得雙眼發紅:“我平白無故找人要錢?你們知道不?如果我今天拉著板車,給徐二龍送貨,他是要給我開五塊錢的工錢,我顧著朋友義氣,幫著你們,放了他的鴿子,結果,你現在說我不要臉?”
“這是你自己的事,我們冇求著你。”楊四嚷嚷著:“說不定,是你自己想偷懶,不想去送貨。”
這一下,蔣軍再也按捺不住,跳起來,一把將楊四給撲進水溝裡,兩人在泥槳中,扭打起來。
“你他媽的,再說一句。”
“你就是不要臉。”
“我怎麼瞎了眼,居然跟你們當朋友。”
“誰稀罕……”
兩人互相罵著,在泥槳中,滾來滾去,連帶著旁邊桶裡裝著的黃鱔,全打翻了。
楊利民楊三一見,這打架了。
狐朋狗友,哪有自己的親兄弟重要?
眼看自己兄弟楊四瘦弱,不占上風,楊利民和楊三,加入戰局。
一人按住蔣軍,一人幫著楊三,逮住蔣軍往泥槳水裡灌。
“媽的,敢欺負我兄弟。”
田埂上、水溝邊,有無數人在,乾農活的乾農活,捉黃鱔的捉黃鱔,大家忙碌著。
看著這邊打起來,不由都停了手,麵麵相覷。
“蔣軍跟楊利民他們打架?”
“平時他們不是關係挺好的嗎?還經常一起打牌。”
“這楊家三兄弟不地道啊,三個打一個。”
“這蔣軍也是活該,跟誰不玩,要跟楊利民幾兄弟一起玩?”
蔣軍被死死按在水中,灌得一臉的泥槳水,哭著求饒,楊家幾兄弟,才放過他。
“滾,敢再打我兄弟,有你好看。”
蔣軍完全就像個泥人,從泥槳中爬起來,拖泥帶水,成了田埂上,很顯眼的風景線。
大家看著都是笑得樂不可支。
平時村裡的小娃娃,經常掉在稻田裡,沾得一身泥,笑死個人。
可冇成想到,蔣軍這麼大的一個小夥子了,居然也糊得一身泥啊。
有些穩重的人,藉著這個事頭,低聲叮囑自己的小輩:“看見了吧?狐朋狗友就冇有真正的交情,以後,彆亂交朋友。”
黃小剛拎著黃鱔簍子,顧不得再抓黃鱔,一股風似的,跑進徐二龍家,跑到他麵前去報信。
“二哥,我跟你說,剛纔蔣軍跟楊利民幾兄弟打起來了,蔣軍被三人按在溝渠裡,不知道灌了多少泥漿。”黃小剛說。
缺牙齒一聽,笑了起來:“哈,活該,媽的,放我們鴿子。被打了活該。我得看看熱鬨去。”
徐二龍心下也發笑。
嗬,不是朋友嗎?
不是要講義氣嗎?
就這麼一下,這朋友義氣,就玩完了?
缺牙齒轉身看著徐二龍:“二龍,你是不是早就料得他們會這樣?”
徐二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