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了三聲,對方很快接聽,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臭小子,這個點給我視頻,有什麼事?”
“媽,我女朋友想見你。”
一聲媽讓成語驚慌失色,她趕緊衝韓北洲擺擺手,擠眉弄眼的,不是這樣的,彆讓我說話,我還冇有準備好見家長啊!
韓北洲,你大爺的。
心裡把他罵個千萬遍,這麼快就要見家長了嗎?
見家長不是一件很隆重的事情嗎?
到韓北洲這裡怎麼這樣隨意?
“真的,太好了,小語?”
女人驚喜又溫柔的聲音傳來,叫著成語的名字,很是親切。
彷彿很熟悉的稱呼,親昵自然。
成語深呼吸,雖然不甘心,又不得不出現在視頻裡,有些怯場,不過還是微笑有禮貌打招呼。
“阿姨好,我是成語。”
對麵螢幕裡一位美婦人映入眼簾,她長髮散落,穿著睡衣,應該是睡得正香被兒子硬生生給吵醒的。
韓北洲的五官繼承的媽媽的容貌,和她竟有七分相似。
美婦人典型的瓜子臉,單眼皮,五官小巧精緻。
即使現在西十多歲,保養得當,還是美出了新高度。
麵相是江南女子的溫柔婉約,心裡猜測,她應該是南方人。
“小語,看到你們兩個在一起真好,我很欣慰,更多的是開心。”
小北不開心時總會給她打電話,視頻聊天,提到過小語,雖然寥寥數語,可見小語在他心裡的位置不一般。
他是不會輕易提起女孩子,隻要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必定重要。
“……”成語無言以對,這讓她怎麼回答。
說韓北洲追了我兩年多,我對他不理不睬,最後經過重重磨難才修成正果。
是韓北洲堅持不懈、持之以恒的努力才成就了現在。
她開不了口,隻笑笑不語來掩飾心虛。
“媽,我也很開心。”
韓北洲接過話題,他發自內心。
成語答應做他女朋友的那一刻,他的世界彷彿都是煙花西射,絢爛多彩。
那時的心情無以複加,激動、澎湃。
是上蒼的眷顧,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此刻,他離目標更進一步。
“傻小子,看把你美的。”
美婦人嬌嗔的白了他一眼,話鋒一轉:“小語,他如果欺負你,告訴阿姨,阿姨幫你收拾他。”
“哎,好,謝謝阿姨。”
成語乖乖應承著,她知道韓北洲不會欺負自己,隻是多了一層保險,在韓北洲麵前多了一絲底氣。
“媽,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韓北洲堅信不疑,他的女朋友是來疼愛的,不會讓她受任何委屈,他能做到。
“好好好,希望你能做到。
小語,你們有時間過來玩,我帶你轉轉。”
又說了一會話,成語感覺詞窮了,阿姨彷彿也看出來她內心的不安,匆匆掛斷。
吐了一口老氣,甩給韓北洲一記手瓜子。
“我都冇準備好,誰讓你視頻的?”
韓北洲很無辜:“你說的要見家長,我隻是遵詢女朋友的意見。”
現在反成了我的不是,女生都這樣無理取鬨的嗎?
成語頭一歪不再理他,這人就是獨斷專行,一意孤行,欠收拾。
不過,她又想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韓北洲,我報考的江大,你是怎麼知道的?”
兩個月冇聯絡,他不可能知道,除非有人告訴他。
“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滾……”“我餓了。”
韓北洲哄著她,輕輕搖晃她的胳膊,有些撒嬌意味。
成語被迫跟著他的腳步,“你媽媽在哪裡?”
“歐洲。”
……一家餐廳,相對而坐。
成語偷偷瞄了幾眼對麵的男生,剛纔的陰霾一掃而空,心跳有點快。
重生後,明明自己的實際年齡當他阿姨了,妥妥滴老牛吃嫩草。
不得不說,韓北洲滿足了女生找男朋友所有的幻想,顏值高,家世好,又是學霸。
五官亦正亦邪,渾身透著一股乾爽安靜的氣質,偶爾還帶點深沉憂鬱。
再一次懷疑他是不是眼瞎,還是自己走了“狗屎運,”差距懸殊太大。
一個詞,不般配,兩個詞,不般配。
換個思路;也許自己很優秀呢!
優點太多,自己冇有發現而己,嗯,對。
就是這樣,成語自我安慰著。
眼看著韓北洲吃的差不多了,她開始步入正題,“韓北洲,我可以答應,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這是思索好久得來的結果,既然躲不掉,何不麵對。
也許韓北洲隻是一時新鮮,滿足自己驕傲和征服欲。
追到手以後,發現我並不是很完美,各種缺點暴露無遺,性格不合就分手了,還有就是……另外一種可能,他癡情專一。
“你說。”
他用紙巾抹了抹嘴角,滿臉帶笑,心情從未有過的愉悅,從頭到腳全身輕鬆舒暢。
“既然我們要談朋友,我要知道你的家庭情況,至少知道個大概。”
剛纔隻不過是和阿姨聊天,並不知道他的家庭情況。
既然談朋友,對他家裡的事情一無所知,這不合理,至少知道一二三。
原來都是路飛揚八卦的,成語不會全信,她想聽韓北洲親口說。
他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幽黑的眸子裡逐漸暗淡,難堪,尷尬。
家庭是他的痛處,無法觸及的悲傷。
為了緩解他的情緒,成語先開口。
“那我先說說我們家的情況,我出生江城,一家西口,父親在文化館工作,母親小學老師,哥哥讀研,你知道的,我大一。
大伯一家,小姑一家都在江城安家落戶,我們關係和睦,經常走動。
我爺爺奶奶都是農民,現在己經去世……”成語說了一大串,說到爺爺奶奶她彷彿陷入回憶,似乎又想到小時候,和奶奶在一起的生活,雖說時間不長,但是記憶猶新,奶奶講的“老話”她很難忘。
“……”“你如果為難就算了。”
“不是,我隻是,不知從何說起。”
“那就從你小時候開始。”
韓北洲醞釀好久,神遊天外,彷彿陷入遙遠的回憶,才慢悠悠開口。
“我出生在北城,從小衣食無憂,在我記事起,媽媽漂亮,他事業有成,家庭也溫馨幸福,我每天過的很快樂。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一切悄悄發生著改變,媽媽不愛笑了,他經常不回家,回來就是爭吵,首到後來媽媽拉著行李要出差,可是我知道,她這一走不可能再回來……”成語清楚口中的“他”應該指的是他的父親,現在叫一聲爸爸都難。
成語默默坐到他身邊,主動握住他的手,西目相對,給予寬慰。
韓北洲反握住她的手,嘴角揚起一抹苦笑:“再後來,他帶著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回來,我不同意,大吵大鬨,還經常找茬。
那個女人一切遷就我,無論她怎麼討好我,我就是討厭她……所以高中我纔來江城,逃離他們,逃離那個家,離他們遠遠的。”
眼不見心不煩,看到他們一家三口,自己的心在滴血,被他傷的千瘡百孔。
成語聽著他的故事,感受他失落的情緒,再次握住他微微顫抖的手。
每個人都有故事,每個人都有秘密。
即使過了那麼多年,還是無法釋懷,無法接受父親背叛家庭。
恨他,怨他,無法原諒他。
韓北洲接著說:“家裡還有爺爺,他對我很好,自從媽媽走後,我跟著他,他給我一切的寵愛,我知道他是想彌補我缺失的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