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綿綿,酷暑未褪,整座北城蒙上一層縹緲雨霧。
高樓矗立的一棟公寓內,低喘聲息不斷。
室外昏暗,上空的烏雲密佈,沉重的壓著,雨水滴滴答答往下砸,仍然掩不住裡麵的臊人聲響。
公寓內燈光明亮,客廳卻空無一人。
方形桌上放著兩個高腳杯,盛著瀲灩紅酒,映出點點波光。
一杯喝剩一半,另一杯才抿了一小口,上麵還依稀能看到殘留的淺淺口紅印。
臥室的門半開,一麵巨大的落地窗前,米杏色窗簾拉緊,地上交纏兩道身軀,低喘聲息撩人。
癱坐在毛毯上的賀舒宜被人扼住後頸,身子帶向前,緊貼著年輕人的胸膛,仰頭與他忘情交吻。
處於主導地位的蘇祺年坐在灰色軟毯上,屈起一條長腿,一手托著賀舒宜纖弱的脖頸,一手扶住她不斷往下軟的身體。
兩道人影纏綿,忘醉其中。
不同於雙眼緊閉的賀舒宜,他睫毛半垂,藉著臥室裡的光亮,直勾勾的欣賞著少女為他意亂情迷的誘人模樣。
酡紅的白皙臉蛋,吮住的紅唇,插入發間的嶙峋骨節……
滿室旖旎。
雨水落下的聲音清晰可聞,兩人絲毫不受影響,隻專注著眼下的短暫美好。
兩人膚色冷白一致,衣服的顏色一白一黑,視覺衝擊力強烈。
白色的肩帶從肩頭滑落,短裙裙襬疊蓋在蘇祺年的黑色闊腿褲上,顏色相斥卻匹配。
親吻時間過長,少女近乎難耐到窒息。
蘇祺年離開她柔軟的唇瓣,放她去呼吸換氣,轉而去細吻她光滑嬌嫩的臉頰。
然而陷落美好冇多久,原本氣氛旖旎的臥室格外突兀的響起手機來電鈴聲。
起初,兩人都冇有理會。
直至,鈴聲停下又響起……
不斷的吵鬨,惹人心煩。
賀舒宜想伸手去拿丟在角落裡的手機,被蘇祺年製止。
臉被扳回,接吻繼續。
平常的來電不會響那麼多次還不肯停息,賀舒宜有些心不在焉,怕是家裡有急事。
她從情歡中抽身,微微推開蘇祺年,倆人隔開了些距離。
她平複了下呼吸,伸手去夠她的手機。
來電顯示——媽媽。
賀舒宜清咳幾聲,清了清嗓子才摁了接聽。
“媽媽~”
語氣嬌俏乖巧。
被冷落在一旁的蘇祺年散漫的靠坐在落地窗前,手搭在膝蓋上,看向賀舒宜接電話的背影,眼神像今天的天氣,晦暗不明。
他不知道電話裡頭說了什麼,隻能聽見賀舒宜時不時就應一下的聲音。
電話很快掛斷。
蘇祺年等著下一回合的開場,目光黏在賀舒宜身上挪不動半分,期待著她回到自己的懷抱裡。
光是她那條垂落到手臂上的白色細帶,就足以讓他喉嚨乾澀,難以抵抗。
隻是,預想中的美好並冇有續接。
賀舒宜原地站起身,高挑筆直的背影、比例極好的身段呈現於眼前。
隨著她起身的動作,一雙勻稱長直的雙腿也映入蘇祺年漆黑的瞳孔裡。
綁在腦後的長捲髮及腰,染成樹莓紅,髮量稠密,鬆鬆垮垮的,隨意又淩亂。
蘇祺年的視線緊跟著她,心裡升起一種不太妙的預感。
奇怪到讓他感到煩躁和不安。
賀舒宜完全不理會背後那道灼人的視線,自顧自的走到一麵鏡子前。
她把肩帶拉上,注意到脖子上紅了大片,不禁皺了皺眉。
“蘇祺年!”
她轉頭,有些生氣的喊。
聽到她連名帶姓的喊自己的名字,蘇祺年慢悠悠的迎上她的目光。
隻見她兩條細眉擰著,唇線抿緊,臉上有些潮紅。
他靜靜地望著,好似在分辨她臉上泛起的紅暈是因為生氣還是因為和他親太久的緣故。
燈光照在他立體的五官上時,臉部陰影明暗分區明顯,棱角分明,唇形迷人。
看向她時,臉向上微抬,有種冷漠高傲的睥睨感。
可一和她靠近,他就會變得熱情似火。
長得倒是人模狗樣,……乍一看嘛,也確實是人間極品。
賀舒宜差點兒就要被他這皮相給蠱惑到。
再盯著他看久一些,怕是要忘記自己還在生氣這碼事兒。
真是個男妖精!
她在心裡給他又定下一個標簽。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
賀舒宜指著鎖骨前和脖子上的一大片紅,
“親得時候不要那麼用力!每次都要很久才能消掉……”
蘇祺年看著她,任由她在原地炸毛,視線落在她胸前看了半晌才慢條斯理的站起,走到她麵前。
他在賀舒宜麵前站定,伸手輕輕碰了一下,微微蹙眉。
蘇祺年過來的時候,賀舒宜感覺自己身上的光線完全被他擋住了。
長相硬朗,眉骨挺立,鼻梁也高,英氣雋朗。
他長得很高,每次和他接吻還需要一直仰著頭,特費勁兒。
“對不起,我下次注意。”
略啞的聲線帶上磁性,從上落下。
蘇祺年誠懇的知錯道歉,抬手扯下她綁頭髮的皮筋,長髮瞬間如瀑布般絲滑散下。
他認真的抓出兩大摞放到麵前,試圖遮擋她裸露出皮膚上的紅色痕跡。
賀舒宜:“……”
蘇祺年幫她整理了下,裙子上的褶皺也被撫平。
知道她還在生氣,又生疏、笨拙、僵硬的摸了摸她的頭。
他覺得賀舒宜特像小貓,愛生氣愛記仇,生氣起來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你要是敢碰我一下我就立馬撲過去咬你幾口”的凶狠架勢。
但他並不知道該如何讓她消氣,隻能學著在路上看到情侶摸頭的樣子去給她順毛。
這樣,應該會好些?
賀舒宜放棄掙紮了,想到剛纔和她媽媽通話裡的內容,臉上躁氣漸漸消散,趨於平靜。
“分手吧。”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