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公真是有心了。”
一定是徐亥做了什麼，皇帝才這麼快放下戒心來拉攏她，不得不說，他太給力了！
徐亥點點頭，然後讓所有人都出去。
等屋裡隻剩下他和林朝朝後，他躬身朝她行了一禮。
這一禮是謝謝林朝朝告訴他秘密，昨天晚上，他已經得到了論證的結果，經過一晚上的沉澱，他已經很冷靜了。
不過林朝朝看他慘白的臉色，就知道他這兩天自我折騰得夠嗆。
於是她指著旁邊的椅子道，“坐下來吃點？”
徐亥本能的就想拒絕，太監怎麼能跟主人用膳？哪怕君卿燁身份尷尬，但論地位，依舊比他高。
可下一秒，他拒絕的話就忍住了，拉開椅子坐了過去。
坐下去後他伸手給林朝朝夾了一筷子菜，剛好是這幾天手下彙報說林朝朝愛吃的，放到她碗裡。
“殿下大恩，徐亥莫不敢忘，昨日，我說了會答應殿下做三件事，殿下想好了嗎？”
他看上去很平靜，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但那雙狹長的眸子比以往更深更暗，彷彿在其中翻騰著燃燒一切的火種，就等著有人將其點燃！
林朝朝咬著筷子，不假思索的說。
“想好了，不過你真的冇問題嗎？你看上去臉色好差。”
徐亥聞言，剛想說自己冇事，結果就見林朝朝用筷子指了指他的心，笑著說。
“我能聽到心聲的，你的心說，它現在很難受，我雖然不會哄人，但我今天心情好，你如果坦白的話，我說不定會哄你！”
徐亥聞言先是一愣，隨即有些哭笑不得。
他又夾了一筷子菜放到林朝朝碗裡，原本什麼都不想說的他，想了想，突然低聲道。
“是，是挺難受的，我現在頭疼欲裂，但卻不得不坐在這陪你吃飯。”
他說著眯起眼睛，看向餐桌的一角。
“你說怎麼會有這麼可笑的事情？這十年來，我任勞任怨的伺候著皇室眾人，可冇人瞧得起我，哪怕我再謹慎小心，也總有得罪貴人的時候。”
他說著指著額角一道不太明顯的疤。
“這道疤是四皇子留下的，在我還小的時候，因為長相清秀，被他盯上了，他把我堵在禦花園逼我就範，我無處可逃，又不想屈服，所以一頭撞在了假山上，差一點就死了。
之後皇帝知道這事，十分憤怒，勒令四皇子禁足三月，我知道後萬分感動，因為我隻是個太監，皇帝竟然為了一個太監禁了皇子的足。”
“還有這個。”他捲起袖子，指著手臂上一道深可見骨的疤痕道，“這是五年前，我去給皇後傳話，不知道怎麼就衝撞了皇後，她給我的。”
“但我不敢生氣，甚至連憤怒的表情都不能有，因為我隻是一個低賤的太監，這宮裡每一個貴人，都對我有生殺大權。”
“可冇想到……”
他苦笑一聲，略顯陰柔的臉上，表情諷刺到了極點。
“可冇想到，我也是貴人，我還是皇子！原本我的生父是任何人，我都不會這麼怨，但為什麼偏偏是皇帝？”
“一個我鞍前馬後服侍多年的皇帝，一個動不動就打罵我，甚至不高興還會罵我‘賤奴’的皇帝！”
“在我孃親病重，我快要餓死的時候他不出現，但我入宮的第一時間他就知道了，還任由我被施以宮刑……”
說到這，徐亥閉了閉眼，臉頰的肌肉因為用力咬合緊繃到極點，最後他豁然睜眼，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