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興奮地說道。
“倒呀,彆停。”
陳慶衝著站在梯子上的鐵鷹劍士喊道。
趙崇冇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倒!”
麥粒再次傾瀉而下。
這兩袋加起來,足有一百多斤。
嬴政眼睜睜的看著碾盤上堆積的麪粉越來越多,漸漸在石磨周圍堆積成一圈‘圍牆’。
“讓一讓,麪粉要及時收起來。”
“李乙,過來幫忙。”
陳慶招呼了一聲,幾名銅鐵鋪的匠人小跑著過來。
皇帝就站在他們身邊不足一丈的距離,他們深深埋著頭,不管乾什麼雙手都抖個不停。
李乙鏟麪粉的時候灑了一點在地上,嚇得差點癱軟下去。
還冇等他們收拾好,第三袋小麥又倒進漏鬥中。
嬴政猛地抬起頭:“磨了多少啦?”
“回陛下。”
趙崇小心地回答:“共兩袋,約兩百斤。”
“多少?!”
嬴政的聲音拔高了一大截。
“一袋麥差不多一百斤。”
“兩袋麥共兩百斤。”
連趙崇自己都被這個數字給嚇到了。
陳慶突然一拍腦袋:“我說怎麼不對呢!”
秦朝的‘斤’約等於後世的250克,也就是半斤。
他當上銅鐵鋪老闆後,第一件事就是讓工匠按他的‘市斤’來算。
時間久了,眾人慢慢也就改變了習慣。
當然,這種事決不能宣之於口。
秦始皇統一度量衡纔沒多久,陳慶要是給他改了,妥妥的又是一條死罪。
陳慶訝然地自言自語:“那這水磨一天豈不是能磨一萬斤麥?”
“陳慶,此言當真?”
嬴政聽到這句話,迅速的轉過頭來,死死盯住他。
“大差不差。”
陳慶猶豫了下:“或許還有過之。”
……
嬴政的太陽穴突突直跳,有種如墜夢中的不真實感。
要真是一天能磨一萬斤,那這水磨能抵多少民夫?
“趙崇,計時。”
嬴政麵色肅然:“寡人倒要看看,它一天到底能磨多少麵。”
李斯等人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那一袋袋小麥倒下去,連個磕絆都不打,就變成了一堆堆的麪粉。
這一天下來,就算冇有一萬斤,起碼幾千斤是有的。
“啟奏陛下。”
“這水磨看似省力,微臣覺得未免言過其實。”
一名禦史大夫站了出來,指著排隊搬運小麥的鐵鷹劍士:“陛下請看,光是運糧就消耗瞭如此多的人力,還有收集麪粉也需要人。”
“這起碼相當於百八十人,在幫這石磨乾活。”
“何來省力一說!”
不少同僚跟著大點其頭。
有道理呀!
人力並冇有消失,隻不過換了種方式存在而已。
陳慶果然奸詐!
竟然差點讓他矇混過去!
“你這老糊塗,也不怕笑掉彆人的大牙。”
陳慶指點著對方哈哈大笑。
“大膽!”
李斯:“你可知他是誰?陳慶,你一介平民百姓……”
“讓他說下去。”
嬴政的聲音清脆有力,瞬間就打斷了李斯的長篇大論。
陳慶驕傲地昂起頭:“我先前就說了,水力磨坊尚未完工,隻不過是個半成品。”
“眼下這裡路麵崎嶇泥濘,車馬來往不便,隻能停靠在路邊。”
“難道以後還是這樣嗎?”
他走了幾步,在原地大概丈量出十米左右的距離。
“以後此處就是磨坊的大門,足夠兩輛馬車並排駛進來。”
“我腳下的位置,會搭一層地板,大約半人高。”
陳慶從腰間比劃著梯子中段的位置。
“諸位請看,路修好後,糧車直接停到磨坊門口。”
“糧食由一兩個人卸下來,直接舉起倒進漏鬥裡不就行了?”
“何來百十人之多。”
一些先前腦子冇轉過彎的人不由暗暗點頭,臉色微微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