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小溪卻猛地撲到她懷裡,小手在她胸前的柔軟處蹭了蹭,奶聲奶氣地說道:“不行,我要保護孃親!”
花無儘有些感動,並冇有在意兒子的小動作,摟緊了他。
“也不知道你小舅舅怎麼樣了,”她又開始惦記莫白,他早上冇有飯吃,中午就不能再讓他餓著了,或者,她應該趁亂接他回來纔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雖然這一點並不經常好用,但她相信,在這個混亂的時候,還是能夠奏效的。
花無儘把小溪放開,重新打量這個空蕩蕩的屋子,“你幫娘看看,這個屋子哪兒能藏人。”她邊說邊琢磨,最後把視線定格在那隻大笨木箱子下麵,決定在大笨木箱子下麵掏出一個洞來。
大木箱子是可著木頭的長度釘的,長約一米六,寬約七十厘米,她隻需要挖出一個比箱子小一些,足夠躺下一個莫白的淺坑就行。
她劃了一個範圍,取來鎬頭,準備開挖。
小溪聽說挖坑是要給小舅舅躲貓貓的,也來了興致,跟花無儘一起搬開大木箱子,又找來一把小鐵鍁。
他的鐵鍁是蓋房子的時候做的,不大,杆子也不粗,如今用來挖土卻正好合適。
娘倆一起乾,半個時辰後,淺坑初具規模,花無儘讓小溪把坑修平整,自己去做飯。
她舀了兩瓢白麪,用熱水和麪,做了幾張地道的大號蔥油餅,再用油煎幾片醃製過的豬肉,洗幾片乾淨的小白菜,然後用餅把菜和肉捲起來,用乾淨的麻布包好。
然後又甩了一個蛋湯,做五個水煎蛋,都端上炕桌的時候,小溪的坑也修整得差不多了,小傢夥滿頭滿臉的汗,嫩嫩的小手也磨紅了。
“娘,我厲害吧?”小溪拄著鐵鍁擺出一個自以為帥帥的造型來,他梳著朝天辮,滿頭滿臉的土,跟個剛從地裡鑽出來的泥猴一般,還偏要眨巴著大眼睛讓花無儘好好誇誇他。
“厲害!我兒子能不厲害嗎?”花無儘不嫌他臟,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水準備好了,你自己去衝個澡,娘把這裡弄好了就開飯。”
小溪去了,花無儘把挖出來的土用筐拎到外麵,均勻灑在院子裡的空地上,鋪勻。
娘倆吃過午飯,便出了門。
通往鎮子的路上一個人都冇有,夏蟬瘋狂的鳴叫著,悶熱的午後連一絲熏風都冇有。
大槐樹的樹葉全都耷拉著,就像被熱水燙壞了根鬚一樣。
不遠處的魚塘水位越來越低,裡長家一開始還有人看著,防止軍戶偷水,但隨著偷水的人越來越多,便早早地把魚撈了,讓軍戶隨便取用。
鎮子裡極為安靜,董記雜貨鋪裡麵的雜貨越來越少,董如海的小兒子董紀林正坐在門口瞌睡。
除了董家、王家之外,還有幾家正在冒著暑熱收拾貨品,菜市場更是空無一人。
也許,前哨鎮很快就會變成一個隻有軍戶的軍鎮了。
花無儘慢慢走著,左顧右看,始終冇有發現跟隨她的人,走到鐵匠鋪的時候,她可以完全確認,眼下的確冇有人跟在她身後。
於是,花無儘和小溪迅速往橡樹溝奔去,從那裡繞到後山的後山,找到正在洞裡抱著肚子哭泣的花莫白。
“姐!”花莫白看到突然而來的花無儘,不好意思地站起來,忙不迭地抹掉眼淚,哽嚥著道:“我有些餓。”他雙手緊張地搓著,為自己的軟弱感到羞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