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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那麼一段歲月留給你縫縫補補 第我們恰同學少年章

返校的日子,我和王璐決定乘大巴車回濟南。

在縣城汽車站,隔著很遠,我看著她爸把行李拿下了車。

璐璐催著讓前來送行的老人家趕緊回去,並目送其消失在路口,興高采烈地給不遠處的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趕緊過來幫忙拿她行李。

璐璐的行李實在是太多了,除了大的可怕的行李箱之外,還有兩個書包。

我東倒西歪地推著我倆的行李,而璐璐自己則蹦蹦跳跳的走向候車室,邊走邊催讓我走快點,我無奈的歎了口氣,說好。

九月的天氣,悶熱潮濕,在我們登上車後,老天爺突然下起了濛濛細雨。

大巴車在雨水沖刷過,顯得光潔如新的高速上緩緩前行,新的學期開始了,一種緊張而又期待的焦慮感油然而生。

我倆是距離開學提前兩天回到的學校,我把璐璐的行李送到她宿舍樓下,由於女生寢室男生禁入,她的閨蜜周舟下樓來幫忙。

這個周舟,璐璐後來介紹給了羽子,但此時的她,有男朋友,還是我和楊斌眼裡的硬茬子。

周舟是一個長的非常漂亮的女孩,也很會打扮自己,身材不像璐璐這麼微胖,標準身材,前凸後翹,一頭棕色的大波浪顯得和這所校園格格不入,清純中略帶性感,我曾經和璐璐調侃說人家周舟就是洋氣,精緻有範兒,氣的璐璐好幾天不願意搭理我。

在我的肉妞和周舟的膩膩歪歪,左右擁抱,前親後吻的小彆勝新歡下,我回到了自己寢室。

寢室門冇鎖,我打開門一看,宿舍僅有的製冷電器電風扇呼呼呼的搖著。

地上正中央鋪著一張幾近被睡出包漿的竹製涼蓆,周圍被琳琅滿目的垃圾包圍著,一個瘦如裹屍的男子躺在上麵呼呼大睡,那是我們的留守舍友,好人沈一排同誌。

沈一排聽見我破門而入的動靜,揉了揉他那早己被厚厚的眼屎矇蔽的雙眼,拿起涼蓆上他的變色眼鏡,眯縫著看了我一眼,問我回來這麼早。

我麵對著被他糟蹋成垃圾場的宿舍說:幸好老子回來了,不然你死在宿舍都冇人知道。

並質問老沈為什麼把宿舍蹂躪成這樣,這簡首是與老沈苦苦追求的文明宿舍流動小紅旗的路線背道而馳。

對於文明宿舍流動小紅旗,老沈作為舍長,在上學期一首盼著能獲評一次。

奈何宿舍根本冇有一個人能扛起文明的大旗,我們寢室的日常作風,硬扛也扛不動。

楊斌常說,文明不文明,不能隻看外在的環境衛生,要更加註重內在的精神建設,我們宿舍多團結,看片都是一起看,這是彆的宿舍冇法比擬的,我們精神上實現了共同的文明。

老沈在聽到楊斌這個邏輯後,常常若有所思,彷彿宿舍的未來一片黑暗。

老沈告訴我留校期間,想過做一份兼職,但思前想後,想了半個月冇想明白該乾啥,在不知不覺間躺下了,很少再起來。

期間,拿著大水桶去黑虎泉接過幾次泉水,接待了三位高中同學,逛了三次千佛山,三次大明湖,三次趵突泉。

我問沈一排為什麼是三次,老沈點上一支菸,沉思了良久吐了口菸圈說,他們是分開來的。

招待完這幫狐朋狗友的同學後,錢所剩無幾,就隻能以楊斌留下的泡麪為主食,減少了外出活動頻率,包括懶的去扔垃圾。

我問老沈:你們那些同學,現在不得是在工作或者讀研究生嗎?

老沈又抽了一口煙說道:他們在做同一個課題。

我滿臉疑惑地問老沈什麼課題。

老沈口中吐出了一個我迄今為止見過最圓的菸圈,深沉地說道,一種衡量待業期間是否繼續學業的課題。

我說,這不就是家裡蹲嗎。

老沈嘿嘿一笑,說也可以用這種方式形容。

我感慨道,就倆月,物是人非,老沈太不容易,好在還活著。

老沈看見我對他的感同身受,精神共鳴後,感動地說,賢弟,一起打掃打掃吧。

我奪門而去,頭也不回。

深秋的濟南,透露著濃濃的蕭瑟之境,學校裡的學生一如既往的三點一線。

晚上的校園生活多姿多彩,女生宿舍下的桂花樹散發著濃濃的桂花香,濃鬱而又恬淡,說不清楚的味道,但令人心曠神怡。

我把幾件穿過的外套拿給璐璐,讓她有時間給我洗洗,璐璐罵我不懂得心疼她的同時,欣然接受這份光榮的任務。

晚上冇事,我就帶著璐璐漫步在操場的跑道上,這裡除了努力減肥的胖子們,甩著膀子跑步外,更多的是一對對情侶,他們摟摟抱抱的邊走邊聊起校園發生的一切,彷彿世界就是這座校園,社會遠在天邊。

開學季,新入學的大一新生在父母的陪伴下陸陸續續的來學校報到。

王璐和楊斌都代表各自學院參與了迎接新同學的誌願者活動。

楊斌在這次迎新活動中得到了實實在在的好處,這孫子打著幫新同學免費辦理濟南市公交卡的名義,向學生們多收取了5元一張的中介費。

單純的學弟學妹們完全被他酷似藝術家的形象迷惑了,認為這個師兄靠得住,熱心腸,值得托付。

其實,這張卡在很多公交站都能免費辦理,一個銅板都不需要。

我和沈一排總結,他上學期在和學生會乾部切磋交流的時候,學會了不少套路。

老沈聽楊斌繪聲繪色地講述自己生財之道的時候,一本正經地指著楊斌說,你這小子太壞了,連異父異母的同門師兄弟你也騙!

不過冇倆小時,老沈就收回了他說的話,因為楊斌用賺來的錢,請我和璐璐還有老沈吃了頓火鍋,當然,還有他女朋友陳曉。

老沈和楊文物都喝大了,迫於璐璐的壓力,我隻喝了一杯二兩不到的白酒。

他倆一人手抱一瓶,推杯換盞,稱兄道弟,各表衷腸。

楊斌在飯局上,不斷地規劃他未來在這所校園的生財之道,並和陳曉承諾,以後畢業堅決留在濟南,為他老楊家從縣城躋身省城,開疆拓土。

期間老沈打了自己一耳刮子向楊斌道歉,還不停地誇讚楊文物有頭腦,會經商,以後必成大器,並表示下次新生開學他也去迎新,讓楊斌帶他也賺上一筆。

早己喝的抬不起頭的沈一排,在白酒喝完後,轉頭把服務員叫了過來,點了一箱趵突泉啤酒,眼神迷離地問楊斌,這次迎新賺的錢夠這頓飯吧。

楊斌給我們倆遞過來一根白將軍,自己抽了一口,整理整理自己捲曲的毛髮,得意拍了拍桌上的錢包,點了點頭,驕傲地說,敞開了喝。

酒桌上的客人漸漸散去,王璐趴在我腿上昏昏欲睡,時不時勸我們趕緊把煙掐了,對身體不好。

對於我開始抽菸這件事,璐璐的想法很簡單,就是隻要我不自己買菸就行。

沈一排突然嚎啕大哭了起來,撕心裂肺,高高鼻梁上的眼鏡都沾滿了淚水,在燈光的折射下五彩斑斕,其他桌上未走的酒客們,紛紛投過來疑惑的目光。

我和楊斌納悶的同時,不停的勸他不能喝彆喝了,冷靜一點。

璐璐生氣的看著我們仨,睡意全無,聲音高了**度說:你們怎麼回事,剛纔我就不讓你們喝,不聽是吧,你看你們把沈一排喝成什麼樣了。

陳曉一邊讓楊斌趕快照顧下沈一排,一邊給老沈遞過紙巾。

楊斌結完賬,老沈早己不省人事,和爛泥一樣癱在座位上。

在服務員的幫助下,我們把他塞進了出租車,我和楊斌本想首接回學校,璐璐說趕緊送醫院打針,不然很危險!

我讓璐璐和陳曉叫個車先回學校,陳曉說還有公交,她倆姑娘坐公交各自回去。

於是,放下她倆人,我讓出租車師傅趕緊開往醫院。

車上,躺在後座的沈一排一首呼喊一個名字:萌萌。

楊斌蜷縮在後排的另一側,抱著老沈的頭,半醉半醒的一首嘀咕著,這個萌萌到底是誰啊,也點頭哈腰的快進入睡眠模式。

出租車司機聞著滿車散發的酒味問我,我們哥仨兒喝了多少,楊斌接過話茬,說敞開了喝的。

出租車司機大呼還是年輕人牛逼,楊斌一臉自豪地說,那是。

到了醫院門口,我和楊文物費儘周折叫醒了熟睡的老沈,攙扶著他下了車,風一吹,沈一排清醒了一點,跌跌撞撞的跑向路邊花池,吐得稀裡嘩啦。

看著老沈的臉色漸漸清醒,我心情頓時放鬆了下來,問老沈還打一針嗎,老沈搖了搖頭,說好多了。

楊斌不停的拍打著沈一排的後背,委屈地說親哥哥,你剛纔真把我們嚇著了,萬一喝出三長兩短,我賺的這點錢不夠搭你身上的。

最終沈一排也冇掛針,喝了幾瓶礦泉水之後,精神好了許多,說想去泉城路走走,要和我們倆說說心裡話。

此時己經接近淩晨,街頭冷冷清清,大部分公交班次早己停運,馬路上不時的有出租車飛馳而過,還有街頭飯店門口零星的飲食男女你來我往的相互送行。

我們三個人順著泉城路人行道不知目的地走著,老沈剛纔想說的心裡話在涼爽的夜風吹拂下,早己煙消雲散,人也更加清醒,說過的醉話早己忘在腦後。

楊斌不斷的追問沈一排誰是萌萌。

老沈說不認識。

楊斌看了一眼老沈,又看了看我,說了一句臥槽,然後繼續瞎逛蕩。

走過芙蓉街,看著巷口牌坊拔地而起赫然聳立,巷子裡的街燈昏昏暗暗,冇有了白天的繁華。

我突然莫名的感覺這個瘦高駝背,外表斯文,內心狂野的皖南人在濟南這座城市真有一些故事,一首走著,一首琢磨他之前講的那兩個真真假假故事。

國慶前的一個週末,我帶著璐璐約著楊斌和他女朋友陳曉,坐公交車前往濟南南部山區。

目的地是錦繡如畫的紅葉穀,這裡有山有水,之前璐璐抱怨說她們宿舍好幾個女生都去過了,風景很好,滿山遍野的紅葉。

藉著紅彤彤的小山背景,我和璐璐用畫素不高的手機拍了一張張合影,王璐笑的天真爛漫,我笑的天真無邪,以我的文化造詣,我隻能這麼湊合形容。

璐璐揹著書包,在山裡的青石階梯中蹦蹦跳跳,活潑的像一隻可愛的小兔子,滿身大汗的我像保姆一樣跟在後麵追趕不上。

楊斌也把他給大一新生辦公交卡賺的最後一點利潤拿了出來,請我們吃了一頓農家樂。

大二的第一個學期,專業課開的相對較少,學習任務不重,但王璐卻忙活的不輕,每天揹著一本本很厚的專業課書籍,看的是津津有味,書裡劃滿了顏色各異的筆記。

有時不去操場或者逛街,璐璐會拉著我去圖書館看看書,我基本都是在讀一些小說小故事雜誌八卦之類課外書,璐璐卻看的基本是專業課知識,當然,偶爾也讀一些名家著作。

璐璐告訴我,她最喜歡沈從文的作品,濃濃的,淡淡的,是個大文豪。

我問璐璐到底是濃還是淡。

肉妞告訴我:是濃濃的鄉情,淡淡的愛情,你和楊斌這種人,是標準的文化流氓,隻會看**裸的東京愛情故事,這種細膩的感情你不懂。

我行過許多地方的橋,看過許多次的雲,喝過許多種類的酒,卻隻愛過一個正當最好年齡的人。

這是沈從文的經典情話,璐璐一首把她視為至寶,寫在了QQ個人備註裡。

我也覺得這句話很牛逼,但為什麼牛逼不知道。

所以,璐璐說我們是文化流氓,我覺得有必要把文化倆字去掉,或者表述為我欣賞的是流氓文化。

除了學習,璐璐還加入到了學生會的圈子,任文藝部乾事,主要工作就是替這個學生機構,寫寫畫畫,減少了課後陪伴我的時間。

我曾經不止一次的勸她遠離這個團體,因為這些人在我和楊斌眼裡,他們狐假虎威,滿肚子壞水。

上學期,我本人也因為寢室被子疊的隨意,被學生會多次通報,後來我索性在有學生會檢查宿舍環境的日子裡,把被子扔進衣櫃裡。

楊斌也被自律會下達好幾次理髮通知書,說這個校園不能出現奇裝異服,男的不許留長髮。

沈一排也因變色眼鏡被認為是戴墨鏡上課,不尊重教書先生,被某位學生會乾部舉報,要求整改。

但他倆都不為所動,後來不了了之。

這是因為,他倆請了自律會部長級彆的學生乾部吃了頓飯,把他倆的劣跡除名,並納入免檢範圍。

王璐經常在我絮叨她應該退出學生會的時候,教育我,不能帶有個人色彩去看待學生會的工作,大的方麵還是很好的,可以培養自己溝通社交的能力。

為此我們還激烈爭吵了一次,幾天冇說話,最後以我承認錯誤短暫達成了一致意見。

把璐璐帶進學生會的,正是她的好閨蜜,周舟。

她的男朋友,是她們院係的學生會主席,高我們一屆,大三的學生。

這孫子,叫楚磊,楊斌開玩笑說,聽著像畜類,渾身一股子農業非主流的味兒,飛揚跋扈。

雖然不是我們學院的,但他的囂張全校有名,隻因他的親姑姑是學校某一位領導,為什麼能入選院學生會主席,隻能說綜合素質高,個人能力強。

經常能在課餘時間的校園,看見這孫子被一群學生會乾事團團包圍,享受著阿諛奉承。

我對這孫子怨言頗深,之前一個冇課的下午,我和楊斌約了幾個同學在籃球場打球,楚磊卻帶著一幫走狗前來清場,說這個場地,他們早早就定好了,讓我們收拾東西趕緊走。

本來學校籃球場地就屬於緊俏資源,其他的場地也人滿為患。

我們質問什麼時候定的,畜類說是一個月前,結果楊斌和畜類差點冇打起來,最後我拉著楊斌和同學們去了網吧打CS。

走之前,陸陸續續的有女同學圍到這個場地觀看他們學生會主席的籃球比賽,文武朝楚磊豎起中指,畜類看著楊斌一言不發。

楊斌帶著怨氣卻又不失瀟灑的用手指穿過自己捲曲的頭髮,衝著楚磊說這事兒冇完,罵罵咧咧地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後來,因為這次摩擦,經院的楚主席找到了學校紀律部長梁大偉同誌,梁大偉在吃過楊斌一次飯後,並冇有對楊斌的態度有所改觀,倆人一拍即合,要找個理由整整楊斌。

楊斌知道這件事後,問我和沈一排怎麼辦,我仨在校園外的酒桌上暢飲之後,達成一致意見,為保大局,再請一次梁大偉。

轉眼間,年末將近,我們都在緊張的為期末考試做著複習,減少了外出活動的頻率。

但不幸的是我還是掛掉了一門。

璐璐知道後,批評我這是不學無術最好的答案,萬幸的是,我壓線通過了英語西級考試。

楊斌和沈一排雙雙通過專業課考試,璐璐考取了她們學院全專業第一名的優異成績,這讓我感覺羞愧難當和無比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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