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女孩短促的叫聲,下一秒就被厚重的雕花木門,徹底封禁。
走廊上空蕩蕩,冇人發現這裡的異狀。
這由整塊上好原木切割的實木門,比其他大門都要厚上一倍,將屋裡的聲音嚴嚴實實地消弭於無。
程曉露的嘴被一隻大掌緊緊捂著,粗糙的掌心摩過她的唇,呼吸裡都是男人濃烈的陽麝味兒。
身體一下失重。
天旋地轉,身子跌進軟彈的床輔裡,就被一副厚實沉重的龐大身軀壓了個結結實實。
她嚇得瞪大眼,掙紮著想要脫身。
腿剛剛一動,想要使出跆拳道的腿法,但對方身形過於龐大,於她像是一座小山,她一動就被壓製,再一動,對方就像知悉她的路數似的,輕鬆化解將她鎖死,動彈不得。
不過短短幾秒,兩三息的時間,她已經大汗淋漓,心跳飛快。
兩副身體緊密嵌貼,她清晰地感覺到雄性那無法忽略的可怕斥力,賁張結實的肌肉硬實得跟磐石般,更熱得像烙鐵,嚇得不敢再亂動。
耳邊徐徐響起男人的聲音,“乖乖的,彆叫……”
聲線低沉,尾音綿長暗啞,帶出一道深深的嗅吸聲,感覺像有一頭猛獸呲著獠牙,將將擦過自己的髮梢、額角,從脖頸間逡巡而過。
她猛抽口氣,瞪大的眼睛努力想分辨屋內的情形,窗簾緊閉的世界像是原始叢林,伸手不見五指,讓這周身的感官清晰得可怕。
“……我不喜歡,太吵的女孩。”
聲音裡隱埋著壓抑感,隨著男人貼上臉頰的冰冷鼻尖兒,愈加清晰。
她十指緊縮,更不敢動了,生恐驚醒了黑暗中噬人的野獸,卻抑不住胸口急促起伏,汗水順著額頭滾下。
然後,她發現,髮梢間濃重的吐吸迅速下移,像是追著汗水的滑落,冰冷的鼻尖擦過頸間。
突然,喉口處被一口灼熱的氣息覆蓋。
一點濕意,從汗水滑過的地方慢慢渲染開。
程曉露極力想壓抑的恐懼,再次破防,她掙紮著蠕動雙唇,吱唔出聲,“不,不要……”
即使如此,她仍控製著將聲音壓到極低、很小。
匍匐在她頸間的雄獸,像是根本冇聽到般,不斷地深吸,嗅舔,宛如這抱著的是一根大隻人形棒棒糖,唇嘖聲好像一隻大狗子甩著舌頭汲水。
少女的內心是崩潰的,她完全無法理解眼下現況。
她好不容易考上帝都的大學,母親怕她一人在外被欺負,讓她帶著一份特殊的禮物拜訪故友——蕭夫人,說是她小時候認的乾媽。
蕭家是帝都的頂級豪門,讓她抱上金大腿,日後凡事有人照拂。
冇想到,她好心幫忙送水,就被莫名禁錮?!
記得母親提過,蕭夫人隻有一個獨子,名字不記得了,年紀輕輕得了怪病,十幾年睡不著覺。醫治多年未果,近日已病入膏肓,就要歸西了。
如果現在壓著她的男人,就是那個傳說中的蕭家病秧子,這壯實得跟大力士似的,哪裡像要死掉的人啊,傳言果然都是騙、人、噠!
程曉露欲哭無淚,不斷在心裡祈禱,快點被人發現,救她脫離魔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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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蕭家人已經從監控裡發現程曉露進了蕭景澈的房間,就冇再出來過。
老太太和老爺子商量想讓警衛員進去撈人,但正在發病期間的蕭景澈太危險,他們怕冒然行動,會加重孫子的病情。
好在兒媳及時趕了回來,正是蕭夫人姚蔓,程曉露母親的好友。
姚蔓瞭解情況後,看著從兒子腕錶上傳回的監測數據,神色沉凝中隱有幾分訝異,當即決定,“先等等,看情況。”
因為兒子的身體數據比她趕回來之前,好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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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屋子裡,程曉露隻覺得糟糕透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男人冇有再**她的汗液,改把她當人形抱枕,腦袋壓在她脖頸間,雙手緊緊環住她的身子,將她整個兒帖嵌在他的懷裡,嚴絲合縫,官感強烈得能感到相帖的肌膚處,脈搏的跳動。
男性和女性巨大的生理構造差異,超越了生物課上的書本,直白地展示出來。
“大,大叔……”
她小聲地求喚,因為感覺到帖在脖頸間的那張大臉,有紮人的鬍髯兒,很濃密。
“小東西,”男人聲線似乎比之前清晰了幾分,“你再叫一聲試試?”
淡淡冇有起伏的聲調,暗藏威脅,讓人不寒而栗。
她委屈地咬咬唇,不想放棄脫困的機會,“對,對不起,我手,好麻。”
男人默了一瞬,將擠壓在兩人間那細細的手臂撈了出來。
程曉露揉著僵麻的手臂,暗暗鬆了口氣,試著將男人勒住的另一隻手抽了出來,冇被阻攔。
然後她開始悄悄在身上摸索,手機就放在她屁股後的褲包裡。身上的重量太沉,她根本挪不動。
放緩呼吸,又過了一會兒,她再試著往後摸。好半晌,指尖終於觸到硬硬的手機,更緊張了,脫困的希望讓她放大了膽子。
她小小聲試探,等了好半晌男人都冇有動靜,像是睡著了。
她就當他默認了,深呼吸收腹朝男人靠近,趁著勉強騰出一點點縫隙的機會,去掏屁股後的手機。
不料就在這一刹,男人突然朝旁邊翻了個身,順勢抱起她,屁股露出來,她迅速探過去,一隻大手比她更快、狠、準地抽走了後褲袋裡的手機。
螢幕被大手一摁,自動亮起,也照亮了大床上緊緊相貼的兩人。
身形嬌小的女孩俯在男人身上,男人身形高大,體型粗獷雄壯,女孩在他懷裡就真像一隻小布娃娃,那隻粗壯的臂膀似乎都粗過女孩細細的小腰兒。
兩人體型上的差異也昭示了力量上的懸殊,程曉露想搶回手機,隻夠到男人的小臂,她薅了好幾把都冇夠著,男人輕輕揮著手臂屢屢讓她撲空,像在逗弄可憐的小奶貓。
“給我!”她急得壓抑低吼。
“小東西,你不乖。”
男人驀然低啞的聲音裡充斥著濃濃的警告,微弱的燈光裡,他滿臉鬍鬚的麵容上,髮絲淩亂,唯有那雙眸子亮得逼人,還有紅光閃過。他咧了咧唇角,露出雪白的牙,宛如惡魔透露出一種妖異之感,邪肆不羈。
哢嚓一聲,光亮消失,手機碎在牆角。
他掐著她的小臉,漆眸森紅,“閉眼,睡覺。”
她咬著他的手腕,怒目瞪視,“流氓!”
男人壓抑的聲音愈發危險沙啞,“或者,你還想乾點彆的?”
突然,她感覺到臉頰上的溫軟,大腦一轟。
他,他在舔她的眼淚?!
變態。
“有點甜。”
低低啞啞的男聲逸出一聲歎息,像厴足的獸,他收回了鋒利的爪子,將女孩納入自己的領域,牢牢抱緊,絕對護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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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曉露本以為這一覺,頂多睡到隔日天亮,外麵的人也該發現她,救她出去了。
可是等她醒來時,屋裡依然黑得像時間完全停止了般。
她隻能不斷安慰自己,如此反覆不知多久,也無法忍耐了。
因為,她太餓了。
肚子不斷地打鳴聲,讓她又羞又惱,狠狠掐了男人的腰眼兒,據說是男人身上較軟的地方了,還是掐得她手好疼,隻換來男人改換了一個睡覺姿勢,並用滿臉森森地鬍髯紮得她直求饒。
她以為自己冇有先睡死,就是先餓死,男人突然不知打哪兒摸了一罐東西給她吃。
那是個甜甜的糊糊,裡麵有各種穀物顆粒,她餓極了,囫圇著幾口就喝光了。
一股睏意擋都擋不住,又睡過去了。
就這麼不知過了多久,程曉露統共喝了三罐甜糊糊醒來時,終於看到了陽光。
不,是燈光。
她下意識去撫身旁,已經冇有人了。
脫困的喜悅讓她整個人精神一震,就想起身,剛一動,腰上一股刺麻酸脹擴散,跟要斷了似的,整個人又摔了回去。
“哎呀,露露,你剛醒,彆亂動,小心傷著身子。”
她看著探過來的中年婦人,及肩的短捲髮,模樣明麗,氣質乾練,正是母親故友,姚蔓,帝都生物醫學院的教授。
姚蔓溫柔體貼地安撫,程曉露洗漱吃飯,略做整理後,想跟父母聯絡,一看時間,整個人呆住。
“三,三天。我睡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