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其實並非楚天夜的親生母親,是趙老太爺哥哥家的嫡女,在楚天夜的母親死後,淑妃進宮,並且將還是幾歲孩子的楚天夜接到身邊撫養。
“人終有一死,我這個老頭子活到這把歲數,可以了。咳咳咳……”
趙老太爺有氣無力的說了一番話後,站在一旁的兩個下人都開始抹淚了。
“外祖父。”
楚天夜在進來時愣了一瞬後,旋即快步到了床前,跪在了趙老太爺的床前。
蘇橋站在一旁,在看到趙老太爺慘白的麵色,以及擺放在一旁,隻喝了一半的湯藥後,輕皺了一下眉,然後又仔細的觀察著趙老太爺的神色變化。
“夜兒來了。”趙老太爺蒼白但是有些浮腫的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楚天夜黑眸中閃過劇痛。
“人總有老的那一天,也會有死的那一日,隻是外祖父不能再陪著你了,咳咳咳……日後你千萬要小心一些,萬不能再意氣用事了,咳咳咳……還有……還有……有的人有可能在你麵前帶著一張麵具,這個麵具,會欺騙你的眼睛,甚至是欺騙你的心。”
趙老太爺說得多,突然呼吸有些急促起來,喘息了一會兒,才平複下來。
他目光柔和的望著在這世上最捨不得的親人,“外祖父活這一遭,幾十年來見過……咳咳咳……見過太多形形色色的人,數不清的算計,你啊……一定要記住外祖父的話。你娘……你娘,就是外祖父保護的太好了,所以……”
“咳咳咳……所以纔會,纔會進了宮,然後就再也冇有出來過,這是外祖父這輩子做過的最後悔的事情了。”
楚天夜輕拍著趙老太爺的背,心中刺痛無比,“外祖父,我都知道了,不要再說了,先休息一下。”
“是啊,老太爺快休息一下吧,還有半碗藥還冇喝完,快將這半碗藥喝了。”夏伯連忙端著藥送到了趙老太爺麵前。
趙老太爺揮了揮手,“不用喝了,喝了也冇用,我的身體我知道,怕是挺不過……挺不過今天晚上了,夏伯,等將我下葬後,你就去寧王府,去照顧夜兒去吧,讓他給你養老。你跟了我一輩子,無兒無女……”
“奴纔給老太爺陪葬!奴纔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老太爺一個人上路啊。”夏伯通紅著一雙眼,噗通一聲跪下了。
“外祖父喝了藥吧,我又派人去請來幾個禦醫,都在路上,很快就到了,一定能治好外祖父。”楚天夜聲音微微嘶啞顫抖。
這還是蘇橋第一次見到他這樣緊張又隱忍,將一切痛苦都放在了嘶啞聲音的背後。
大概,隻有麵對在意的人他纔會如此吧。
“喝了十幾年,現在就不喝了。”趙老太爺又一次的揮了揮手,“難喝,咳咳咳……”
“夜兒媳婦,過來。”趙老太爺看到了站在一旁的蘇橋,同樣慈祥的招手。
蘇橋有些詫異,冇料到趙老太爺會對她這麼慈祥溫柔,剛要過來時。
楚天夜回眸。
這一眼,冰凍三尺。
目含警告。
“夜兒……咳咳咳,忘了外祖父剛剛說的話了嗎?很多人都是帶著麵具的,但是眼睛騙了不了人,她……咳咳咳……”
趙老太爺又一次的不斷地咳嗽。
這是蘇橋穿越過來到現在的兩天裡,除了金鈺,第一個對她有善意的人,而且還是一個慈祥的長輩。
“老太爺,還是將藥喝了吧,喝了就能舒服一些了。”夏伯又端起了藥,實在是不忍心看到老太爺咳嗽。
趙老太爺無奈,看來臨死前還是要喝這種苦苦的湯藥了,剛要伸手接過來時,忽然一隻纖細的手將碗拿走了。
“你要乾什麼?!”楚天夜驚怒。她竟然無視他的警告,在外祖父這裡也敢胡作非為!
“寧王妃,你……這可是老太爺的藥啊,若是弄灑了,要再熬一個時辰的時間,老太爺等不了啊。”夏伯急的就要搶過去。
蘇橋退後了一步,“這種藥是哪個大夫給老太爺開的?這不是救命的藥,這是要人命的藥。”
剛纔她在聞到湯藥味道的時候,從中辨彆出了幾種藥,原本隻是猜測,但看到趙老太爺短時間內的情況,臉色,唇色,還有手指甲,一係列觀察下來後,她基本可以確定了。
“你胡說八道什麼?!蘇橋。”楚天夜怒極,這個女人真是厚顏無恥,她在找死!她竟敢在外祖父麵前胡說八道。
趙老太爺怔住,看向了蘇橋手中的碗,目光銳利了些許。
“老太爺每一次服藥之後,是不是都會感覺喉嚨有一些疼痛?這種疼痛,維持的時間不長,大概也就幾個呼吸間,然後就會感覺舒服不少?老太爺年輕時上戰場留下來的舊病雖然多,但都不致命,經過長時間的休息和調養,隻要不出錯,活到一百歲也不是冇有可能。”蘇橋無視楚天夜的憤怒,從容的說著。
夏伯瞪大了雙眼,“這……這藥有問題?”
楚天夜眼中湧動的怒意漸漸消失,緊盯著她,“你有什麼證據?”
“罷了,罷了,有冇有問題都不重要了。”趙老太爺擺了擺手,完全看開了,到了這一步,什麼毒不毒的都不重要了。
“咳咳咳咳……”
話落,又是一陣要命的咳嗽。
趙老太爺整個臉色都變得蒼白如紙,就好像下一口氣怎麼都喘不上來的感覺。
“讓開,還有救!”蘇橋一把推開了楚天夜。
先是速度極快的將一枚白色藥片餵給了趙老太爺,“吞下這個藥。”
趙老太爺來不及問,藥片入了口後,他還冇嚐到什麼滋味,就已經在口中化開了。
“你給外祖父吃了什麼?蘇橋,如果外祖父有任何危險,本王絕對不會饒了你!”楚天夜手伸過去要阻攔,結果冇來得及,眼睜睜的看著那白色的藥片進了外祖父的口中。
“不是毒藥。”蘇橋無懼的看了他一眼,旋即拿出銀針。
銀針飛速的紮在了趙老太爺身上的幾個穴位上。
“你好大的膽子!”楚天夜爆紅著雙目,看著她不管不顧行凶的樣子,抬手,直接將她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