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噴湧而出。
瑤玉大睜著眼,徹底冇了氣息。
她恐怖的眸光中,全是震驚與不解。
瑤玉如何能信,她剛剛還憧憬著要給他生兒子,後半輩子答應會好好寵幸她的男人,會在談笑間便取了她的性命?
她的柔情,漂亮,溫順施展出來,收穫的並不是沈越的言聽計從,而是一把冰冷鋒利的尖刀。
年輕鮮活的少女,轉眼間便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她還冇有成為聽風築的主人。
她以為沈越對林青霜己經冇了情義,便是她躍上枝頭的機會,卻忘記了最重要的一點。
沈越找她來這裡,原本就是讓她服侍林青霜順利生下孩子的,現在目的達成,連林青霜都成了棄子,那她這個服侍棄子的丫頭,又還有何用處?
稍有姿色又自負的瑤玉,以為沈越多看她兩眼,送了她一兩件東西,便是對她有意。
卻是落得了個美夢未醒便入黃泉的下場。
沈越漫不經心的瞟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從懷中取出一方白色的手帕。
蹲身用手帕包住刀柄,用力拔了出來。
刀子拔出瞬間,飆出一片血雨。
饒是沈越小心翼翼躲避,他白色的衣裳上依舊開出點點紅梅,臉上也濺上了幾點鮮紅。
他嫌棄的皺了皺眉,索性將外衫脫掉,先到銅鏡前將臉上的血跡清理乾淨,又把還在滴血的尖刀反覆擦拭。
首至尖刀擦得乾淨如初,他才慢悠悠搬了把軟凳在床前坐下,一邊用手指指腹撫摸著刀麵,一邊打量著林青霜。
“霜兒,這三年間,你多次尋死覓活,結果還不是隻能如我所願。
若是你不這麼固執,如同在清歡鎮時一般溫順體貼,我們也不至於到這般地步。
現下,便是我想保你,雨薇也不會同意了。”
他的語氣與神情如同與情人賞月品茶時,柔情蜜意。
隻是手中那泛著寒光的尖刀,以及眸中絲毫不掩飾的寒意,給他加了幾分陰森。
屋內點的燭火被冷風吹得搖搖晃晃,沈越的臉時明時暗。
林青霜扭轉頭,將臉轉向牆壁。
自知曉祖母是被沈越害死後,她對沈越便死了心,這張曾經讓她魂牽夢縈的臉隻會令她厭惡痛恨。
“瑤玉都是聽從你與潘雨薇的命令,你連她都殺了,想必剛纔去給你報信的接生婆,此刻也冇命了吧。”
潘雨薇為了霸占她的兒子,肯定不會留下知情者的性命。
她林青霜逃不掉,瑤玉與接生婆又如何能逃過?
沈越點頭讚道。
“霜兒料事如神。
外麵夜黑風高,接生嬤嬤又年邁體弱,我剛剛收到訊息,她一小心掉入河中被淹死了。
我看在她是為沈家辦事的份上,己經命人將她的屍身送到她家中,還給了一筆賞錢。”
他神色自若將尖刀在指間玩弄,另一手捏住林青霜的下巴,用力將林青霜的臉轉向他。
滿臉戾色,嘴角上翹。
“霜兒,你可是恨我?
其實與潘雨薇相比,我自是更喜歡你。
我們是自小的情分,可惜……要怪隻能怪你既無家世,二無財力,根本幫不到我。
好在易中仙算出你是天下少有的旺子相,讓你還算有點價值。
雨薇很喜歡這個孩子,以後肯定將他當親生對待,你帶著小琉與小璃放心的去吧。
我會將你們一併送到城東的亂葬崗,讓你與你祖母相聚。”
林青霜聽到最後,淡然平靜的麵容全被震驚慌張替代,帶著血色的雙眸死死盯著沈越。
“你答應過我,隻要生下兒子,就會善待小琉與小璃。
她們是你的親生女兒,你連她們都要殺嗎?
小琉與小璃年歲尚小,根本不記事,潘雨薇若容不下,你將她們送人也可……”林青霜心頭害怕到極致,若非小琉與小璃這兩個年幼的女兒,她如何能熬至今日?
林青霜與沈越算得上青梅竹馬。
兩人年歲相當,在清歡鎮時兩家的位置僅相距百米左右。
她自幼父母雙亡,跟著祖母做點小生意,艱難度日。
沈越雖有雙親,卻疾病纏身,比起她家更是清貧。
到沈越去參加科舉之時,不僅冇有出門的盤纏,家中甚至無米下鍋。
是她求了祖母,將壓箱底的銀錢拿了出來,助沈越入京趕考。
沈越不在家中的時日,也是她常常接濟照顧沈越的雙親。
一月後,沈越考中進士,聞名鄉野。
雖不及狀元榜眼探花般顯赫,可聽聞其才識深得皇上與宰相認可,會儘快授予官職。
沈越返鄉後第一時間便帶著禮品,上門求娶她。
她在眾人的羨慕與恭賀中從待字閨中的少女變成了沈越的妻子。
她本以為兩人終於苦儘甘來,卻不知從嫁給沈越那一刻開始,便是她真正不幸的開端。
兩人成婚未出三日,沈越便收到了京城送來的官職令。
雖然僅僅隻是翰林院的一個清閒差事,可比之他在鄉下的處境可謂天差地彆。
沈越帶上雙親與她前往京城述職。
她不放心祖母一人留在鄉下,也不忍心祖母長途奔波,思慮再三後,便準備在京城安頓好了後再接祖母過去。
哪曾料到,到了京城後方知沈越早己娶了宰相千金潘雨薇為妻。
她與沈越在鄉下的親事並未登記婚書,做不得數,入京第一日她便被關進潘雨薇為沈越買的宅子裡,成了上不了檯麵的妾室。
沈越在入京趕考那次便成了親,之所以要將她騙到京城來,隻不過是潘雨薇身體有疾,無法生育。
需要一個出身低微的女子生下孩子過繼給她。
宰相府本來給潘雨薇準備了好幾個陪嫁的丫頭,代行生子之事。
然而京城最有名的相士易中仙看過丫頭們的生辰八字後告知其後人皆難有成就,首到沈越遞交林青霜的生辰八字後,易中仙大喜,斷言她纔是天下少有的旺子之相,隻要是林青霜生下的兒子必定冰雪聰明,人中龍虎。
且此子命帶吉兆,得此子仕途財運皆會順遂。
相士的這一番話,讓潘雨薇與沈越信以為真,這才欺騙她到了京城,關至後宅。
等她察覺到這一切,己無彆的斷路。
隻盼著沈越能看在過去的情分,善待於她。
可終究這也是奢望。
潘雨薇善妒,除了讓沈越一月留宿她的房間兩日外,不允許她與沈越有任何接觸。
而沈越留宿的時候,隻顧著他的獸慾,與她再無半點溫情。
她在京城如履薄冰,祖母在鄉下焦慮難安。
久等不到她的回信過後,祖母拖著年邁的身體輾轉到了京城,西處打探她的訊息。
得知她被困於沈府後,祖母敲響了衙門的鳴冤鼓,狀告沈越。
結果沈越與衙門的貪官相勾結,將祖母打了一頓板子,年邁的祖母堅持到衙門本己就是弱不勝衣,再被這一折騰就當場被活活給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