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曦上輩子就是太在乎名聲,深受其累,故而一步一步被他人拖進泥潭。
這輩子什麼名聲,有她的命重要嗎?
“今日之事,我會上稟長輩。縱然高世子不將我們伯府放在眼裡出口威脅,但我們伯府也不能由著你們高國公府欺負!”
段明曦放下狠話,又對著眾人福一禮,“今日高世子與白姑娘誣陷我與高湛相看毀我名聲,高湛還編造我因他拒親誣陷白姑娘等事,還請諸位做個見證。明曦雖然在商戶家長大,但是也深知禮義廉恥,是非對錯。”
劉儼最愛看高湛的笑話,當下大聲說道:“段大姑娘,你隻管放心,今日的事情我們大家都會給你作證,可不能讓一些卑鄙小人得逞。”
段明曦對著劉儼屈膝道謝,臨走前回頭看著高湛,“你護你心愛之人冇錯,但是惡意編造構陷與我,此事我決不罷休!”
段明曦甩袖而去。
高湛腦仁突突的疼,這個段明曦嘴巴又利又快,絲毫不給他反駁的機會。
早知道她如此刁鑽難纏,當時他就不該說那句話。
劉儼與高湛打小不對付,看他現在的臉色,就知道段明曦所言十有**是真的。
“高湛,真是冇想到啊,你居然是這樣的人!”說完劉儼的眼睛在裝暈白芷薇的身上掃過,“嘖,真是想不到啊。”
白芷薇在京城的名聲一向極好,在場的各家公子少爺臉上的神色很是複雜,畢竟家裡頭給他們議親時,這位白姑娘也是名冊上的備選之一。
甚至於在場有幾位,對她也有幾分心思。
但是現在……
眾人帶著意味深長的目光散開,白芷薇這會兒終於裝不下去,睜開眼睛撲進高湛的懷中,“這下可怎麼辦?”
倆人名聲掃地,以後還有什麼顏麵在京城露麵?
高湛抱住心愛的人,輕聲說道:“你彆擔心,我會讓段明曦改口的,定遠伯可不是什麼有骨氣的人,彆怕。”
隻要定遠伯答應了,難不成段明曦這個女兒還敢違逆父命不成?
白芷薇聞言眼睛一閃,“我看她的性子不是個能吃虧的,這能行得通嗎?”
高湛抿抿唇,半晌才道:“定遠伯府的老太爺正在為段二老爺的前程奔走,此事必然能成。”
隻要他肯許諾他們好處,一個才認回來的女兒,怎麼比得上段二老爺的前程重要。
白芷薇這才微微放了心,從高湛懷中脫離,她拿起帕子擦擦眼角,“我家裡還不知如何交代,你……”
“我會親自上門請罪,再求國公爺答應我們的婚事,薇薇,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受一點委屈的。”高湛看著白芷薇滿麵擔憂的神色心疼不已。
白芷薇有了高湛這句話安下心來,微垂著頭道:“今日雖然波折重重,但是也有好事,是我誤會了你,你與她是清白的。高湛,事情鬨到這一步,你我被她逼得冇有退路,我們不能輸。”
高湛聽著白芷薇這話也高興起來,握著她的手柔聲說道:“你能明白我的心,我就開心了。薇薇,你放心,我們不會輸。”
段明曦一個江城來的,真以為憑幾句話就能在京城呼風喚雨?
他會讓她知道,京城可不是江城。
段明曦出了牡丹台,就見李全已經雇來了馬車在等候,她上了馬車,對著李全說道:“你立刻去做一件事情。”
“姑娘,您吩咐。”
段明曦就把園子裡的事情簡單一說,李全氣得雙手握拳,“姑娘,這高世子欺人太甚。”
“他說的是對的,定遠伯府肯定不會為我出頭,你現在立刻把這件事情散播出去,不給定遠伯府低頭的機會。”段明曦冷笑一聲,薑氏肯定不捨這門親事,寧願讓她低頭,但她是不會低頭的。
“我這就去。”李全立刻應下來,跳下馬車撒腿就跑。
茜草在一旁紅了眼,“早知道這樣,方纔我應該跟姑娘一起去纔是。”
段明曦看著茜草,“你去了也無用,一個丫頭,彆人不會放在心上。但是,你也有事情能為我做,彆難受了。”
茜草立刻道:“姑娘要我做什麼?”
“你去鎮國公府那邊走一趟,將白芷薇跟高湛私會被人當場抓住的訊息傳遍高國公府附近,能不能做到?”
茜草冇有猶豫說道:“能,姑娘放心。”
可太簡單了,花點錢找幾個小乞丐,讓他們去鎮國公府後門沿著街喊幾嗓子就成,喊完撒腿就跑,也抓不到他們。
一樁一件把事情安排妥當,段明曦靠著車廂微微閉眼,回府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若是薑氏夫妻依舊要逼她跟高家低頭,那她就跟他們斷絕關係,她寧可回爹孃身邊做個商戶女,也好過在京城這個泥潭裡掙紮。
茜草也下了車去做事,隻剩下降香跟著她。
馬車距離定遠伯府還有兩條街的時候,她對著降香說道:“你哭著回伯府,直奔太夫人的榮安堂替我申冤。
你一定要記住,進了伯府大門後,就要把高湛跟白芷薇私會試圖誣陷我的事情講清楚,務必讓府裡上下都知道發生了什麼。”
降香先是一愣,隨即想明白了。
姑娘這是怕伯府不肯主持公道,故而要把他們架到火上,逼著他們公正處事。
“姑娘放心,奴婢一定能做到。”降香咬著牙下了車,深吸口氣,提著裙角一路小跑著衝向定遠伯府。
段明曦長舒一口氣,她能做的都做了,若是還不能成,隻能天不容她。
但是上天能讓她再活一回,又怎麼忍心讓她再一次深陷泥潭。
她這回一定要闖出一線生機來,與高國公府的婚事不能成,高湛與白芷薇也彆想輕易脫身。
想起方纔他們在牡丹台說的話,噁心的隔夜飯都要吐出來。
他們打情罵俏就罷了,非要把她踩在腳底下。
那她可得讓他們知道,自己不是軟柿子,踩一腳是要紮人的。
馬車在伯府門前停下,段明曦深吸口氣,掀起車簾,跳下馬車,提起裙角,醞釀一番眼淚滾落下來,一路哭著進了伯府。
這一回,她倒要看看,薑氏還如何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