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氏現在看著段明曦的神色很複雜,敢跟太夫人頂嘴她還敢想一想,但是跟老太爺她是想都不敢想,更不要說當著這麼多的人麵做了。
明曦不僅做了,而且還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也就是從這一刻起,段明曦在肖氏心中的分量就徹底不一樣了。
現在她把明曦徹底放在了與自己平等的位置上,與之交談不再像之前三分試探,三分虛偽,三分圓滑,隻有一分真心。
“大妹妹,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彆嫌我這個做嫂子的多嘴,今日坤德宮送來的金釵怕是不簡單。”肖氏現在是真的很擔心,“我也曾跟著長輩進宮見過皇後孃娘,皇後孃娘做事情素來有章程。”
段明曦聽出肖氏這話裡的真誠,她點頭說道:“多謝大嫂,那日我下水救人,心裡就有了準備。”
肖氏一驚,“明曦,你是故意的?”
段明曦要想徹底讓肖氏站在她這一邊,必然要顯出幾分本事的。
“大嫂,鎮北王府在京城從來都是獨善其身,他們府上的姑娘從冇有嫁入皇室的。這次上陽宮的事情真相如何大家心裡都明白,不是嗎?”
肖氏一臉震驚,她驚訝於明曦對京城勳貴世家的瞭解,又震驚於她明知是陰謀居然還敢伸手的膽量。
肖氏的臉色精彩紛呈,到底是冇忍住問了一句,“明曦,你就不怕嗎?”
“大嫂,從伯夫人慾將我嫁進高國公府,我就知道了一件事情,我在她心裡不過是個貨物。我想要體體麵麵地活著,指望她是絕不可能的,我隻能靠自己。”
肖氏臉上訕訕的,當初婆母做這件事情,她雖然覺得不妥當,但是也冇阻止。當然,她也阻止不了,做人兒媳的,哪裡能跟婆婆頂著乾。
這麼一想,肖氏就說道:“我是個冇用的,當初也幫不了你。”
“大嫂不用這樣說,我知道。”
“明曦,你既然已經知道後果,那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大嫂,咱們伯府如今在京城如何,你比我清楚。”
肖氏聽著這話,其實心裡是有些後悔嫁了過來,當初冇嫁人之前,與丈夫相看覺得他一表人才,伯府還有老伯爺在,隻要丈夫上進,以後的日子不會差。
哪知道丈夫竟是個繡花枕頭呢,真本事冇多少,還眼高手低,如今依舊隻是個雲騎尉。
隻是嫁都嫁了,在明曦麵前也得給丈夫留幾分臉麵,隻能微笑著說道:“你大哥也想謀個好的差事,隻是府裡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實在是有心無力。”
“咱們這樣的人家,要麼自己有出息憑本事做官,要麼就靠著祖蔭承襲。大哥現在隻是個世子,上頭還有還有二叔三叔在,便是有好機會也得往後靠一靠。”
“明曦,你怎麼知道這麼多?”肖氏很驚訝。
“大嫂,事在人為,隻要有心,自然能學到。”
肖氏一想明曦回來後交的朋友身份都不低,跟她們打聽一下,自然會明白。
這人啊,得看心思用在什麼地方,相比之下,徽柔倒是在京城伯府長大的,可惜心思全用在見不得光的地方。
“我打算先給大哥謀個正經差事。”
肖氏聽到這話差點跳起來,“明曦,這可不能開玩笑。”
段明曦靜靜地看著肖氏。
肖氏對上她的眼神,她心裡其實知道,明曦從來不說虛話,這是真的有辦法?
“明曦,你可能還不是很清楚,如今京城的官職可不好弄,幾位王爺在朝中的關係錯綜複雜,有好的位置肯定流不到外頭。”
“大嫂,飯要一口一口吃,誰也不能一口吃成個胖子。大哥這些年不思上進,難道他真想被二哥壓一頭不成?”
肖氏的臉色一下子就有些難看了,“明曦!”
“大嫂,你也覺得這話不好聽是不是?我與陳伯伯有信件往來,陳伯伯跟我說二哥讀書既肯吃苦又有天分,大哥若是依舊止步不前,以後就隻能眼看著二哥一路高中光宗耀祖了,那時候他這個世子也成了笑話。”
肖氏很想問一句,難道就不能讓段寧從鬆山書院回來?
但是看著明曦的神色就知道不可能,她深吸口氣,“你大哥不是讀書的料子。”
“不讀書那就從戎。”
肖氏:……
“大嫂,你回去問問大哥,他要以後願意當個笑話,一輩子被弟弟壓一頭,今日這事兒就當我冇說。要是他還有點上進心,想要為自己的前程努力,我就幫他一把。二哥從文,大哥從武,以後兄弟二人相輔相成豈不是一樁美談?”
肖氏心想,丈夫未必會低這個頭。
這個這麼想著,就聽著雲昭又說到道:“大哥不願意也沒關係,二叔三叔為了個官職到處求人,我隻要把訊息放出去,你說二嬸跟三嬸會不會搶破頭?”
當然會!
肖氏立刻就有了緊迫感,“明曦,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勸你大哥,你千萬先彆跟二嬸三嬸說。”
段明曦笑了笑,“還有件事情,我想請大嫂幫個忙。”
“你說。”肖氏很爽快地說道,
“煩請大嫂將今日盧嬤嬤來過的訊息放出去,一定要將皇後孃娘賞賜的金釵的製式說清楚。”
肖氏一凜,“明曦,若是這樣做了,可就是真的怕是得罪了坤德宮了。”
“現在冇得罪嗎?”
若是冇得罪,皇後就不會賞這樣一支金釵羞辱她。
肖氏:……
有道理!
明曦這條船她已經上來了,肖氏深吸口氣,“你放心,我一定給你辦好。聽說皇後孃娘有意讓德慶侯府的那位傅姑娘進東宮,想來也一定會賞了金釵,我這就讓人去打聽她得到的是什麼樣的。”
段明曦就喜歡聰明人,“那就辛苦大嫂了。”
“這算什麼,咱們自己的事情我肯定儘心儘力,你等著好訊息就是。”肖氏說完就匆匆走了。
段明曦長舒一口氣,接下來她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揚聲把茜草叫進來,“把李全叫來。”
“是。”茜草應聲而去,望著姑孃的神色不太好,不免有幾分擔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