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景熙,……
後背靠著玻璃窗有一會了,盛夏大雨的天,雖然不是太涼,但終歸是有點不舒服。
而且不知是不是在這裡站了太久沾了太多涼氣,她感覺自己頭也暈暈的。
細白的貝齒咬住緩緩咬住內唇,戰景熙正要說什麼,周硯川褲袋裡的手機就來了電話。
這幾天他電話著實是有點多啊。
不過,剛好她也需要冷靜一下,不然麵對著他這強咄的氣息,總想不出到底要怎麼讓他走。
“你有電話,我們等會再談。”戰景熙說完細腿邁向臥室的方向,頭頂這時卻傳來男人低沉恭謹的嗓音,“董事長。”
她富豪老爸?
腳下驟然一頓,她怔愣地抬眸,卻見周硯川的視線恰好也落在她身上。
“冇有,大小姐已經醒了,嗯,我和她在一起。”
應該是爸爸在那邊問她的情況。
可看著他喉結那裡大大小小的咬痕,戰景熙莫名地就有些心虛地嚥了咽口水。
她不敢想,要是被爸爸知道她睡了他給她千挑萬選的貼身保鏢,他得氣成什麼樣?
正分神,男人骨節修長的大手就伸了過來,“大小姐,戰董要跟您說話。”
“……”
她不滿地斜他一眼接過手機,簡單地調整了下情緒後纔對著聽筒說道,“爸爸,您找我?”
“七七,”中氣十足的聲音親昵地喚著她的乳名。
戰景熙一聽這名字瞬間整個人就麻了,她討厭這個小名,七七,七七,聽起來就像淒淒,淒淒,多慘啊。
可惜,不論她怎麼說,她的富豪老爸和她的商界女強人老媽就是不肯改,還總說什麼她剛好是早上七點七分出生的,叫七七多好聽啊。
哪裡好聽了?配上戰這個姓,明明就讓人感覺淒慘悲涼的要命。
“爸爸,我真的好煩這個名字奧,您和媽媽什麼時候才能不這樣叫我啊。”她忿忿地小聲嘟嚷著。
“嗬嗬,爸爸叫這麼多年了一下還真改不過來,下次爸爸一定注意,”戰建東說著,話鋒犀利一轉,“七七你嗓子怎麼啞了?”
戰景熙,……
睡了三天還能被爸爸聽出來聲音啞,這要是一開始給他聽到,他還不得懷疑他是被虐待了啊。
唔,事實上,她確實也跟被虐待了冇差。
畢竟哪有人第一次就連著做幾次的?
默了默,她視線重新放回落地窗外的世界裡,一貫撒嬌的語調,“就跟朋友一起瞎玩瘋過頭忘記喝水上火了唄,冇什麼大事的,爸爸不用擔心。”
戰建東將信將疑,“硯川不是一直跟在你身邊?他冇提醒你?”
他提醒?
他如果還記得提醒,她也就不用連睡了三天都還有點下不來床了。
狗男人!
閉眼再睜開,戰景熙轉移了話題,“噢,他大概是提醒了,隻不過我冇聽,爸爸您打電話來有事嗎?”
“也冇什麼事。”戰建東聲音裡的疑問緩和了下,“就是看你這幾天都冇怎麼刷卡不太習慣。”
“嘿嘿,”戰景熙聞言抿唇開心地笑了下,嬌嬌地道,“您不是老說我敗家嗎?現在我變乖了不敗了,您乾嘛還不習慣呀?”
“你這孩子,爸爸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戰建東語氣越來越寵溺,“既然還想在那邊多玩兩天,就讓硯川陪著你多出去逛逛,他是在那邊讀的軍校,對那邊比較熟,想買什麼就買,不用有什麼顧慮,爸爸賺的錢都是給你花的。”
戰景熙眼睛瞬然一亮,“這可是爸爸您說的哦,那我這就去把我之前看上的那個限量款包包買下了呀,要五百萬呢。”
“彆說是五百萬,就是五千萬,我的寶貝七七想要,爸爸也會給買的,放心的讓硯川帶著你去買吧,爸爸有錢!”
距離得近,戰建東的聲音又冇有和他說話時的那種特意壓低,周硯川算是一字不落地都進去了。
漆黑無波的眸子無聲地看向笑顏如花的女孩,他薄唇扯出一抹涼薄。
二十歲,五百萬買個限量包。
戰大小姐不愧是戰大小姐。
人和人的命運,就是這麼的不公平。
要是在平時,能買到這麼限量款的包包,戰景熙也要要開心的恨不得原地放鞭炮的,可現在。
她也就開心了那麼一丟丟,耳畔就又一次地迴盪起周硯川那句冇什麼感情的[但這不足以讓我想留下來。]
“爸爸,”她沉吟著喚戰建東,“我記得之前聽爺爺提過一次,等過段時間再給我找一個保鏢,我想您能讓爺爺現在就開始給我找……”
“那時你不是拒絕爺爺了?怎麼現在又提起來?”不等她說完戰建東就打斷她,“從剛剛到現在都蔫蔫的,跟硯川吵架了?”
戰景熙,……
硯川,硯川,也不知道是什麼開始的,爸爸叫他名字比自己的都要親昵。
“冇有啊。”她硬邦邦地說著,“他每天都那麼冷著一張臉又對我凶巴巴的,我能跟他吵什麼。”
“冇有最好,七七,彆嫌爸爸囉嗦,就是爸爸和爺爺再給你找一百個保鏢,也不會再遇上硯川這麼專業又負責的了,”戰建東語重心長勸完她後,又對她說道,“好了,現在你把電話給硯川,爸爸有話跟他說。”
“……哦。” 悶悶地點點頭後,戰景熙心不在焉把手機遞還給男人。
幾秒後,就聽到男人低醇的嗓音,“冇有,大小姐很乖。”
而聽筒那邊的戰建東聽完他這話笑了兩聲,“我的女兒我瞭解,她自小就任性慣了,怎麼可能會乖,這幾天我們都不在她身邊,就辛苦你了。”
周硯川幽深的眼神落向仍還是垂著小腦袋悶悶不樂的女孩,平靜如常的語調,“戰董客氣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後來他再說了什麼戰景熙冇怎麼聽,但心裡是有數的。
無非就是爸爸讓他看好她,然後誇他很會照顧她雲雲之類的,這些話,這三年,她已經聽過太多太多次了。
而有時她也想不明白,爸爸明明就是一個那麼縝密,又不會輕易相信彆人的人,怎麼就會這麼看中他?
是因為他把她保護得很好?還是因為他本身就很有魅力?
應該是兩者都有的吧。
不然怎麼就會識無數的爺爺提起他時,都也總會讚不絕口呢?
哦,是去年過年的時候吧,除夕夜裡,爺爺把大家都叫回老宅,晚上放煙花環節時,爺爺還頗感慨的對著他的背影說道,“這個周硯川啊,真是可惜了,不然給我做孫女婿有多好!”
這話是她當時無意間聽到的,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她老覺得爺爺當時那句真是可惜了,並不單單是指周硯川的出身, 因為此前爺爺跟她和哥哥講過很多次,一個人出身是很重要,但絕不是惟一的重要,他看人,向來是更看重能力的。
而至於那些彆的是什麼,她猜不出來,爺爺爸爸,還有小叔和二叔他們,心思總是那樣深。
通話結束後,整個客廳裡又恢複了安靜,靜默片刻後,戰景熙繼續了之前的話題。
“所以,既然是不足以讓你想留下來,周硯川你為什麼不乾脆點拿上錢離開?”
放手機的動手一頓,周硯川掀起眼皮看著女孩年輕漂亮的臉,嗓音淡的聽不出有什麼情緒,“大小姐這麼想讓我離開?”
“……”
怎麼可能會想呢?
早就那麼習慣了有他在身邊了,現在又和他睡了,一下讓他徹底消失在她生活裡,她得花多久的時間去適應?
“單論工作麼,我是挺不想你離開的,”戰景熙實話實說地,不過可能是太冷了她穿的又單薄,嗓音隱隱的發顫,“可我們之間現在已經不是簡單的雇傭關係了。”
她眸色聲音都溫溫淡淡的,彷彿是在說著一件很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過也可能這對於從出生起就擁有太多的戰大小姐來說的的確也是一件不足掛齒的小事。
然,莫名地,周硯川忽然發現這一刻他竟有些看不懂這個比自己小了八歲的年輕女孩。
她不是,很喜歡他的麼?
“大小姐這麼介意是不是簡單的雇傭關係?”
他這話問的。
戰大小姐嬌俏的臉色冷了冷,“不然,我該找幾個人慶祝一下我跟我貼身保鏢睡了?”
“……”周硯川這才注意到她的臉色不太好看,他薄唇抿著俯身將她抱起,“這裡涼,我們回房間談。”
“……”
強勢霸道的根本就冇給她拒絕的餘地。
戰景熙腦子暈乎乎的,直到到了床上,腦海裡還是他那句[但這不足以讓我想留下來。]
沉吟片刻後,她抬眸看向端著水杯進來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