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東北也想過這些,所以才向他打聽,於是又問:“那還有什麼其他方法嗎?”
“直接給販子唄,不過價格可就低了很多!”
“多少?”
白二寶眼珠一轉,“據說一斤兌兩毛!”
“差這麼多?”
“那是呀,人家還擔著風險呢!”
周東北點了點頭,冇說話。
白二寶用力抽了兩口,將菸蒂彈進了茅坑,“我有個朋友做這個,要不要幫你聯絡一下?”
周東北暗自好笑,小樣兒,你還想從中間扒層皮?
“就剩二百多斤了,這點事兒還麻煩啥朋友!”
白二寶一聽才這麼點,瞬間失去了興趣,“行,走吧!”
“今天謝謝了!”周東北客氣道。
白二寶擺了擺手,“謝啥,都是工友!”
說到這兒,他尷尬了一下,“隻不過我被開除了,嗬嗬!”
周東北笑了起來,“白大哥這是有先見之明,現在一天就能賺以前一個月工資,多好!”
“好啥呀!”白二寶歎了口氣,“死冷寒天的,遭他媽老罪了,錢難賺,屎難吃,哎!說多了都是眼淚!”
周東北打了個哈哈,又應付了幾句。
回到攤位,白二寶還算熱心,幫他給前後胎都打足了氣,三個人推車告辭。
三輛車出了站前自由市場。
“哥,還去哪兒呀?餓死了!”二虎喊了起來。
周東北正琢磨著換糧票的事兒,根本就冇聽清他說啥。
老嫖說:“完犢子了,肯定是被打傻了,哥呀,要不咱仨去削王木生一頓吧!這逼總纏著東南姐,我賊煩他,正好給你報仇!”
周東北騎在前麵,冇搭理這倆二貨。
明天開始,正式營業!
先帶著他倆去收雞蛋,熟悉幾天以後,就放手讓他倆做,自己得去糧食局蹲坑。
雖然親自去有風險,但利潤卻大了三分之一,能不給二道販子就不給!
不過,怎麼對付那些糧票販子是個難題,就像白二寶說的那樣,這些人不可能讓自己去和他們搶飯碗......
“餓呀,餓死了!”
耳邊傳來二虎的聲音,扭頭就看見了那張滿是愁容的大臉。
“幾點了?”他問。
“中午了唄!”老嫖也拉著哭腔,“出來小半天兒了,我也餓了!”
周東北想了想,“帶你倆吃饅頭去!”
“饅頭?”二虎眼睛亮了,“有菜嗎?”
“有個粑粑!”
“你真埋汰!”
“......”
從火車站往北山居民區騎,二十幾分鐘就到了木材綜合加工廠東門,再往前騎一會兒,是北山這片兒最大的十字路口。
旭日國營飯店,就坐落在十字路口北側,坐北朝南。
馬路上車很少,一輛大解放呼嘯而過,車廂後掛著兩個半大小子,兩個人用手扒著車後廂,腳在冰雪路麵上滑行著。
周東北歪著頭,看了一眼左手側加工廠斑駁的圍牆,上麵刷寫著好多白色的宣傳標語:
見證懷孕,持證生育!
該環不環,該紮不紮,見了就抓!
打出來!墮出來!流出來!就是不能生下來!
看得他打了個哆嗦......
遠遠四個紅幌兒在北風中搖曳著,很有氣勢,二虎已經衝到了前麵。
周東北暗笑,這個吃貨,一提起吃,比什麼都上心!
在這個年代,東北很多城市的飯店都掛幌兒,早起掛上幌兒就是開始營業了,晚上摘下幌兒,就是歇業。
有時晚上忘了摘幌子,如果有客人進店吃飯,就算廚子走了,老闆也得親自下廚,就這個講究,誰讓你還掛著幌兒呢!
幌兒是圓筒狀,用薄木板或鐵皮圍成,代表的是篩麵的羅和蒸饅頭的籠屜,上麵裝飾著五顏六色的塑料花,下麵是長長的紅色飄穗,上麵三根繩拴一個鐵鉤,便於早晚掛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