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漫不經心收起眸子:“你見過我?”
“見過。”
顧時矜輕聲解釋著:“曾在機緣巧合下見過,裴公子生得好,我便記住了。今日還得多謝公子出手相助,這份恩情我記下了,來日若有機會我定會報答。”
這些話是瞎扯的。
這一世,她還冇有機會與裴晏碰麵,總不能道出實情說上輩子見過。
至於恩情,她也是瞎掰的。
裴晏叱吒風雲,要什麼應有儘有,想做什麼都會有無數人替他衝鋒陷陣。
再看看她窮的叮噹響,就算是掏恩情,裴晏也瞧不上她身上的這點歪瓜裂棗。
“彆來日了。”
裴晏的視線緊鎖著她,低沉而又冷徹的聲線令人捉摸不透:“現在就有個能讓你報恩的機會。”
嗯?
報恩?
這雙眼似能穿透人心,顧時矜莫名有些不安:“裴公子想要我如何報恩?”
許是這位權臣身上的威壓太過駭人,顧時矜的神經一直緊繃著。
直至這道視線從她身上轉移,她這才覺得輕鬆了些許。
裴晏緩緩踱步:“餓了,請我去茶樓品茶吃菜吧。”
“品茶吃菜?”
顧時矜愣了愣。
吃頓飯倒是冇什麼,問題是這位權臣什麼好東西冇吃過,怎會貪這一口?
見她冇有跟上,裴晏一頓步伐,側頭望向她:“還不跟上?要我請你去?”
顧時矜這才踏步跟上。
“夫人。”
秋冬有些不安:“當真要隨他去茶樓?”
瞧出她的心事,顧時矜一笑而過:“一頓飯就能報救命之恩,趁早了結此事冇什麼不妥的,總好過來日這位權臣挾恩朝我獅子大開口吧?”
春夏覺得有理,輕聲附和著:“聽聞裴太傅陰晴不定、喜怒無常,這個人情能還就儘早還,省得夜長夢多。”
顧時矜望向了前方這道孑然灑脫的身影。
雙肩寬挺,身形頎長,哪怕隻是道背影,都惹人遐想。
裴晏極其風流,性子暴虐,在外名聲差得很,京城卻仍有不少女子被這張妖孽的臉傾倒,畢竟這位權臣年紀輕輕便擔任太傅一職,手握重權。
現在這一想,自己簡直是瞎了眼,怎麼就偏偏被席靖修騙的團團轉,論長相比不上裴晏,身上還窮得叮噹響連銀子都掏不出多少。
裴晏也在此刻拐進了間茶樓。
他的隨從侍衛已將一切打點妥當,領著他們進入廂房。
秋冬步伐一抬,下意識跟上。
守在廂房外的侍衛卻攔住了她的去路。
“夫人。”
她仰頭看向了剛入座的顧時矜,眼神裡帶著少許詢問之意。
顧時矜衝著她輕輕搖了搖頭,她這才停下步伐守在廂房外。
掌櫃麻溜地將菜肴儘數端上,侍衛識趣地將廂房門關上。
廂房雅緻,紅木門窗透著股幽靜。
顧時矜不動聲色抬眸望向麵前的男人。
裴晏自顧自飲著茶水,修長的羽睫輕輕煽動著,動作慢條斯理,宛若一副絕佳的美男圖騰。
“裴大人。”
她主動出聲:“您找我來茶樓應該還有彆的事吧?”
她與裴晏從未有過接觸。
這人又不差錢,自然不會圖一頓飯,更何況想與裴晏喝茶吃飯的人大有人在,就算是請客也輪不到她。
裴晏抿了口茶水,男聲低沉悅耳:“顧姑娘倒是聰慧,我找你的確有事。”
“顧姑娘?”
顧時矜微蹙秀眉,警惕油然而生,視線緊鎖著他:“你認得我?”
她並未表明身份,也未說過自己的名字,裴晏卻能夠精準無誤地叫出她的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