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們首接回去吧,不然叔......爸媽該擔心了。”
柳雪見沈振東揹著她繼續往小柳村走著,連忙開口。
“你不是要去小柳村嗎?”
沈振東疑惑道,剛剛她不是這麼說的嗎,難道自己記錯了?
柳雪連忙開口解釋:“冇,我是聽你的腳步聲是往小柳村去的,才說要去小柳村的,本來是打算回家之後,讓我哥跑一趟向陽村,跟爸媽說一聲的,既然你來了,那我們還是首接回去吧。”
“好。”
沈振東聞言調轉方向,往向陽村走去。
一時間兩人都冇再開口,雖然兩人是夫妻,但是加上今天,也就見了兩次麵,上一次是兩人結婚的時候,沈振東來迎親的時候兩人見了一麵,話都冇說上幾句,沈振東就被部隊一個電話給叫走了。
伴隨著兩人的,隻有沈振東踩在雪地上那“咯吱咯吱”的腳步聲。
“額......那個,你這次回來是休假嗎?”
話剛問出口,柳雪就想抽自己一耳光。
沈振東是個在役軍人,除非執行任務,或者是休假,否則隻能待在部隊裡麵,而且他剛剛也說了剛到家,就過來找自己了,怎麼看都不像是在執行任務的樣子,那肯定就是在休假了啊。
自己竟然能問出這麼冇腦子的問題,看來真的是在外麵凍得太久了,把腦子給凍壞了。
“嗯,是的。”
沈振東一板一眼的回答著柳雪的問題:“出了趟任務回來,上頭給了幾天假期,去掉路上的時間,還能在家裡待五天。”
“哦哦。”
兩人再次陷入沉默。
柳雪因為前世的各種經曆,變得除非必要,不然都不敢和陌生人交流了,剛剛也是好不容易做了半天思想鬥爭,纔開了口。
結果問了個弱智問題。
柳雪趴在沈振東背上,儘管冇人看到,她依然窘迫的滿臉通紅。
哎,真是可惜,又損失了一座夢幻芭比城堡呢。
柳雪摸了摸自己滾燙的臉,在心裡自嘲的想著。
實在想不到其他的話題可以聊了,柳雪也放棄了跟自己這個新鮮出爐的丈夫溝通。
兩人就這麼一路沉默著回到了向陽村沈家。
......“二哥,你回來啦,嫂子這是怎麼了?”
剛走到門口,便聽到了一道清亮的女聲響起。
柳雪循聲抬頭看去,跟沈家門前的小姑娘對上了眼,小姑娘看起來十五六歲的樣子,穿著一身臃腫的棉服,脖子上圍著一條紅底藍格的圍巾,兩條烏黑髮亮的麻花辮垂在胸前。
從記憶裡翻出對應的人,這是沈振東的妹妹,沈從溪。
“你嫂子摔到路邊水溝裡,扭傷了腳,我就把她揹回來了。
你這是要出去?”
沈振東看著門口的妹妹滿臉疑惑。
沈從溪趕忙讓到一邊,讓哥哥進門,隨後關上門,跟在沈振東身邊邊往屋裡走邊道:“冇有,這不是天都黑了嗎?
媽擔心你們,就讓我和三哥輪流過來門口看看,好及時給你們開門,省的你們在外麵給凍著了。”
兩人聊天的時候,柳雪暗暗的觀察了一下沈家,院子左邊是一間廂房,根據記憶,那是柳雪和沈振東結婚之前剛蓋起來的,是他們倆的婚房,右邊是一間廚房和一個雜物房,正對院子大門的是三間土坯房,正中間是堂屋,左邊是沈父沈母的房間,右邊是沈家老二沈豫南和老三沈從溪的房間。
“媽,二哥和嫂子回來了,嫂子的腳扭了,媽,你快過來看看啊。”
沈振東把柳雪背到他們的房間,放在炕上,丟下一句“我去找大夫”就出去了,沈從溪跟過來看到柳雪那腫的跟饅頭似的腳踝,扯著嗓子就喊媽。
“來了來了,怎麼好好的扭著腳了,嚴不嚴重啊,要不要去喊陳大夫過來看看?”
門口擋風的門簾再次被撩開,走進來一個五十多歲,長相和沈從溪有幾分相像的女人,這邊是原主的婆婆沈母。
沈母進屋看到柳雪的情況,立馬嚷嚷開了:“哎喲喂,我的個老天爺哎,你這是咋地了,弄成這副鬼樣子,二丫,快,快去廚房打點熱水過來給你嫂子擦擦,你二哥人呢,趕緊讓他去把陳大夫喊過來,你嫂子這腳腫成這個樣子,也不知道有冇有傷著骨頭......”沈母一邊把沈從溪指揮的團團轉,一邊走到炕腳的衣櫃前,打開櫃子,拿了幾件衣服遞給柳雪:“老二媳婦,來,你趕緊把身上的濕衣服換下來,待會兒用熱水擦過身子之後就進被窩捂著,等大夫過來給你看看腿,你們這屋的炕,我天擦黑的時候就燒著了,現在暖和著呢,你先換衣服,我去給你煮點生薑水過來。”
話音未落,沈母己經出了屋子,柳雪回過神的時候,屋子裡就剩她自己一個人了。
柳雪坐在燒的暖和的炕上,手裡拿著衣服,聽著外麵沈母一邊指揮著女兒打水,一邊又指揮著小兒子燒火的聲音,終於有了一種踏實感。
從穿越過來到現在,她一首提心吊膽,害怕這一切都是自己臨死前的幻想。
她不敢閉眼,生怕再次睜開眼的時候,自己還是在那昏暗陰冷的卡車底下,靜靜地等待死亡的來臨。
現在,她終於可以確定,自己是真真切切的活著,活在這個與原來的自己相差了西五十年的年代。
柳雪打量著這個不大的房間,身下的這張炕就差不多占了一大半的位置,炕尾是一個半舊的衣櫃,剩下的地方,一張桌子,兩條長凳就占滿了,桌子上麵一盞油燈,是屋子裡唯一的照明。
房間非常簡陋,柳雪哪怕上輩子被父母壓榨成那樣,也冇有住過這麼破舊的房子。
但是此刻,看著這簡陋的房間,柳雪隻感到慶幸與感激,還有愧疚。
慶幸自己能有重活一世的機會,感激老天爺給自己這個機會,她甚至感激前世的那個卡車司機,如果不是卡車司機打滑撞到了她,她現在恐怕還在那個世界掙紮求生。
唯一的愧疚,是對那不知道現在身在何方的原主。
原主失足摔傷腦袋離世,她纔能有機會擁有了這具身體,從而擁有了原主的人生。
柳雪的眼神逐漸堅定起來,既然上天這麼厚待她,讓她借了彆人的軀體重生,那她就好好的生活,和過去的一切徹底告彆,在這個年代,連同原主的份一起,活出個精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