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可以回去交差了!”
……
碧空如洗,初冬的晌午,陽光還算暖和。
西莊村外,白馬河畔。
有婦人浣衣,有孩童玩鬨。
“我這手打水漂的功夫,已然練習兩年半,虎子,你拿什麼跟我比?”
一名**歲的男孩,撿起一顆石子,微微側身,狠狠撇出。
嘭的一聲,水花四濺。
河中不知為何盪漾開一片猩紅。
“鐵柱,那好像是……一個人!”
“媽呀,娘呐,我殺人了!”
阿飛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中,他是一隻鳥。
一直飛一直飛。
他太累了,便想落在樹梢歇息一會。
可惜失敗了。
冇能抓住樹梢,直直往下栽落。
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冇有腳。
恐怖的下墜感,令阿飛猛地坐起身子。
“呼~”
劇烈喘息聲中,阿飛抹了一把額頭冷汗。
神色警惕,第一時間環視四周。
窗明幾淨,陳設簡單。
被褥枕頭上,瀰漫著女兒家的淡淡芳香。
一間女子的廂房。
輕舒一口氣。
阿飛低頭扯開陌生衣裳的衣襟。
胸口原本鮮豔如血的手掌印,色彩正在逐漸變得淺淡。
再有十天半月,火毒便會徹底祛除。
心頭一塊大石可算落了地。
腦袋微微發懵發麻,阿飛下意識摸了摸後腦勺。
“嘶,好痛~”
扯下白布。
其上點點血跡。
“這是誰把我腦袋砸破了?!”
強撐著虛弱身子,阿飛下床穿上草鞋,走出廂房。
日薄西山。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小村落。
土地平曠,屋舍儼然。
阡陌交通,雞犬相聞。
家家戶戶煙囪中升起嫋嫋青煙。
阿飛一時竟有些恍惚。
“小哥,你可算醒了。”
吳儂軟語的聲音迴盪耳畔。
回過神來的阿飛看向某一處。
灶屋門口,站著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
約莫十四五歲的少女眉目如畫,小臉上鑲著一雙顧盼生輝的桃花眸兒。
盈盈一笑,春波瀲灩。
被漿洗至發白的衣裳下,纖細身子透著一股青澀氣息。
對少女略有些羞澀的笑容視而不見。
阿飛輕聲問道:“我的劍呢?”
“劍在箱子裡呢,小哥先把這碗薑湯喝了。”
少女來到近前,將熱氣騰騰的薑湯遞給阿飛。
“謝謝。”
也不知在那條河裡泡了多久,確實感染了風寒。
阿飛道謝後,隻是接過白瓷碗,卻冇有喝。
心竅玲瓏的少女從灶屋又拿來一隻碗。
“小哥,太多了,快溢位來了。”
“昨夜霜降,妹妹遭了些寒氣,煩勞小哥給我倒些。”
一碗薑湯,倒給少女半碗。
待少女儘飲,阿飛這才咕嘟咕嘟一口喝光。
雖是救命恩人,然師父嚴詞教導過,防人之心不可無。
“姑娘,我的劍~”
“小哥隨我來。”
廂房內。
少女打開一口紅木箱。
瞬間一股好聞的皂角粉味撲麵而來。
箱子裡,紅紅綠綠的衣裳疊的整整齊齊,最上麵放著一柄普普通通的鐵劍。
“虎子想要強玩,我把他給打哭了。”
少女將鐵劍交給阿飛。
“小哥,你從白馬河上遊一路飄來,即使昏死,也依舊死死握著這柄劍。”
“它對你很重要吧~”
少女好奇道。
阿飛點點頭,“這是我師父送我的劍。”
“師父~”
少女喃喃。
將鐵劍懸佩腰間,阿飛衝少女抱拳一拜,“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不知姑娘芳名?”
少女唇紅齒白道:“我叫蘭香,蘭花的蘭,香草的香。”
阿飛鄭重道:“我叫阿飛,飛鳥的飛。”
“蘭姑娘,師父和孃親都教我,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我欠你一條命。”
“蘭姑娘,”
阿飛神情肅穆道:“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儘管吩咐。”
少女輕笑道:“你就這麼迫不及待想報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