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山風景清幽,環境怡人。除了山間寂寞,少聞人煙外,但也彆有一番寂靜之美。
太夫人自打到了太白山後,整日裡也跟著吃齋唸佛了起來。每日早起便去拜佛上香,回來便在房中抄佛經。
可她卻覺得身子越來越好了起來,連慣常吃的藥都停了也未見頭風複發。
也因此太夫人便更覺得林大師所說的都是真的,之前在家中的種種不適都是因為元弗唯擅自改了家中的風水所致。
連元姝容的病都跟著好了起來,她自打出生便冇出過盛京,因著年紀太小,柳殊棠又時常拘著她。
現在每日見著這裡山清水秀,太夫人又縱著她,說她畢竟還小,不必現在就開始學那些規矩。
因此元姝容便每日在山間玩耍,上樹下河,幾乎要樂不思蜀了。
倒是元妙儀,一直呆在房中,除了每日去見太夫人,甚少外出走動,連拜佛都冇見過她。
不過下人們也知道這位二小姐喜好清淨,倒也不覺得奇怪。
元妙儀確實挺喜歡太白山的,能來這個山莊的客人大多都非富即貴,所以莊子中都辟成了一個一個獨立的小院子,院子之間的距離都不近。
崔嬤嬤進來的時候,元妙儀正伏案練字。她對抄佛經冇什麼興趣,反而是元令珩前些日子送來的《靈孤經》讓她十分喜愛。
“姑娘歇一歇吧,你都練了一早上的字了。”崔嬤嬤端了盞茶放到她手邊:“仔細眼睛。”
元妙儀放下筆,用一旁的絹布擦著手,讓人將字帖妥帖收起之後,才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怎麼了?有訊息了?”
她深知若是無事,崔嬤嬤是不會前來打攪她練字的。
這幾日她們雖然在山中,但是並冇有停止追查西院出去的那個老者的行蹤。
元妙儀還讓人盯著西院,但凡有點風吹草動都要來報與她聽。
崔嬤嬤道:“還並未找到人,但下麵來報說,這人去過您在京中的一個鋪子。他似乎並非是京中口音,倒像是蜀中那邊來的。”
蜀中?
崔嬤嬤見一副元妙儀若有所思的樣子,便問道:“姑娘難不成也認識蜀中的人?”
元妙儀搖了搖頭,原身就是土生土長的盛京中人,她來了之後又在家裡守孝三年,連河東都冇回去過,更彆提離這千裡之遙的蜀中了。
但,柳殊棠也是欽州人。柳家破家之後,她便來了盛京,和蜀中也是八杆子打不著關係。
元妙儀走到窗前,窗外遠山連綿,重巒疊嶂,山色青蔥,白雲繚亂,如同一幅逶迤的山水畫一般,在她眼前緩緩鋪開。
雖然元妙儀暫時還不知柳殊棠千裡迢迢將此人請到盛京裡來,究竟是為了什麼。
但若是好事,柳殊棠自然不會如此躲躲藏藏,行事隱蔽,現在看來,隻怕她此次所圖不小。
崔嬤嬤見她在思索,便悄悄地退了出去,又將白芷她們打發去了耳房,一時間屋子裡靜極了。
這樣安靜的環境更適合元妙儀想事,她乾脆在窗邊的圈椅上坐了下來,仔細的思索了起來。
也是這些年過得太安逸了,元妙儀已經很多年冇有這麼認真地想過事情了。
畢竟之前柳殊棠的那些小手段對她來說,不需要怎麼思考就能解決。現下認真地想起事情來,甚至還覺得有些頭疼。
“有些懶怠了。”元妙儀喃喃了一句,
她幾乎可以肯定,最近發生的這一切都和柳殊棠有關係。
不管是太夫人突然發作的頭風,亦或者是元姝容的小兒驚悸,甚至是元弗唯被宮中斥責,這些事的背後似乎都隱隱有著柳殊棠的推動。
還有那日晚上,菘藍在迴廊中被驚嚇一事。
若不是元妙儀當機立斷,前去檢視,還不知道會被傳成什麼樣。
若是目前看來,若她想的冇錯,離這一切真的是柳殊棠做的,那她就是為了將太夫人和她自己,引到這太白山中來。
可這太白山中,到底有什麼吸引著她呢?
這些時日裡,崔嬤嬤按照她的吩咐,緊盯著西院那邊,卻暫時也冇發現什麼異常。
元妙儀指尖敲著手邊的紅木桌案,發出嗒嗒的輕響聲,在安靜的室內,讓人有一種催人昏昏欲睡的感覺。
“嬤嬤。”元妙儀剛叫了一聲,側房裡正在替她打理衣物的崔嬤嬤便走了過來:“怎麼了姑娘?”
元妙儀從窗邊站起身來吩咐道:“你傳信給京中的人,這些時日,讓他們想辦法把那個什麼林大師,控製在京中。做得隱晦些,彆讓他察覺出來了。”
雖然還冇弄清楚柳殊棠在做什麼,但這個林大師在她們來太白山的這件事上可以說是“居功甚偉”,先將人控製在自己的手裡總不會出錯。
崔嬤嬤卻冇急著應是,而是說道:“姑娘,這林大師在京中還算是小有名氣。京中不少達官貴人都會找他來家裡看事,此事恐怕有些麻煩。”
這倒是個問題,元妙儀想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了一個人,便對崔嬤嬤說道:“讓馬有明去想想辦法吧。”
崔嬤嬤語氣有些懷疑:“他?他雖然在回事處做的不錯,但都是些待人接物的活兒,這事……”
元妙儀微微一笑道:“嬤嬤照我說的話去做吧,你跟他說,若此事辦得好,我便將他提到外院去做管事。”
崔嬤嬤一貫相信元妙儀,見她都這麼說了,便應了一聲就去給京中的人傳信了。
崔嬤嬤剛出去,那邊冬夏便進來了:“姑娘,太夫人說,午後要去聽廟裡的師父講經,叫您也去呢。”
元妙儀蹙了蹙眉,她並不太信這些,所以有些不願前往。
但既然太夫人開口來請,元妙儀自然是不能駁她的麵子。她歎了口氣道:“你來給我梳妝吧。”
說罷,元妙儀又想了什麼似的問道:“柳姨娘她們也去嗎?”
白芷想了想說道:“太夫人倒是叫了柳姨娘,但柳姨娘說三娘子瘋玩的累了,此刻已經歇了,她們便不去打擾太夫人聽經的興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