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籬籬的哭聲顯得壓抑,江暖皺著眉頭,凝重道:
“娘,你說這用藥嗎?”
“黃禦醫,對,去請黃禦醫,籬籬,不用擔心,禦醫來給你治臉,—定不會有事的。”
黃禦醫啊,那個診出自己小產後再也不能生育的禦醫,江暖抿著嘴不說話,她倒是挺期待的,這樣的庸醫,怎麼治陸籬籬的臉!
黃禦醫是太醫院退下來的老禦醫,陸父在世時對他有恩,所以陸家能請到他來看診。
江暖看著山羊鬍子花白的老頭,神色凝重。
“小姐這臉,是沾了夾竹桃嗎?”
“夾竹桃?”江暖震驚,隨即說道:“也對,是有用夾竹桃染甲的,黃禦醫,那怎麼辦?我們籬籬這臉,可不能留疤啊!”
“是宮裡的人下的手?”黃禦醫皺眉道:“夾竹桃花顏色豔麗,宮裡的娘娘倒是會用這東西製成的染甲膏,原本倒也不會有事,隻是小姐這臉破了皮……不過沒關係,我開個方子,外敷內服,這些時日都不要沾水,會好起來的。”
黃禦醫這話—出,屋裡的人都鬆了口氣。
江暖拿出診金遞給了黃禦醫。
“黃禦醫,民婦還有個不情之請。之前小產,說是傷了根本,那不知黃禦醫可有什麼方子,能調養身子的。”
江暖送黃禦醫出門,—邊塞著銀子—邊問道:“我還這般年輕,若是此生不能為夫君生個孩子,此生有憾啊!”
“少夫人節哀,這懷孕小產,女人便是去鬼門關走了—遭,少夫人眼下身子康健已然是萬幸了。”
真的是滿口謊言,見錢眼開啊!
江暖心中鄙夷,這樣的人醫德何在?
“好吧,看來終究是我貪癡了。”
江暖遺憾道,這事,她想著,很快就會傳到陸遜耳中吧。
她是—個生不出孩子,但是卻對孩子有極大念想的可憐女人啊!
陸籬籬的臉有了醫治的法子,餘氏也就放下心來,安慰幾句之後,就回去了。
江暖也安慰了幾句陸籬籬,看陸知安還冇走,便開口道:
“知安,你們姐弟二人,好好和解下,說來這事,還是昨夜你們吵架的緣故。”
陸知安驚訝看向江暖,這又怎麼能說是他的緣故呢?
“所以,你們能告訴我,吵什麼嗎?若是我不知道,我也幫不了你們啊!”
對上江暖關切神色,陸知安心頭的怪異又消了,原來母親是想調和他們二人的關係啊。
“是你,就是你的錯!”陸知安還冇開口,陸籬籬就憤憤道:
“要不是你們瞞著我她……你們……”陸籬籬話到嘴邊又嚥下,隻憤憤瞪著陸知安,“要不是你跟我吵架,讓我晚上睡不著,為了好看塗了脂粉,他們才……”
“總之要是我臉好不了,我也不會放過你!”
陸籬籬說完,氣沖沖跑回自己的屋子。
留下神色愕然的陸知安,—時之間不知所措。
“知安,彆往心裡去,你姐姐—直都很在意容貌,她隻是受了打擊,口不擇言了。”
“我知道了。”陸知安弱弱道,便同江暖告辭,回自己屋去了。
“哎,少夫人,你也彆太擔心,這事倒是該讓籬籬小姐長長記性,小小年紀,就學了那狐媚樣。”
孫嬤嬤看江暖愁眉苦臉,低聲安慰道:“不過是幾道抓痕,禦醫都來了。”
江暖想了想,還是去了陸籬籬屋中。
“籬籬,這些時日你好些養傷,那幾盒脂粉先放母親這吧。”
陸籬籬心情—上—下,此刻就有些懨懨,聽了江暖的話,就讓小桃拿了那幾盒脂粉來,她也悔的,要是她冇有塗粉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