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暖回了趟江家,父親跟大哥都在外經商,家中隻有母親跟大嫂跟孩子。
“怎麼突然回來了,還就帶了一個孩子?”
江母有些好奇問道,女兒之前小產,又經大夫診斷再也不能有孕,他們還想著陸家是不是會給女兒難堪了。
雖說後麵讓幾個孩子過繼到女兒名下,但都是彆人的孩子啊!
江暖張張嘴,很想傾訴自己所有的委屈,但想到父親跟大哥都不在京中,便把所有情緒都壓了下去。
“寶依性子軟綿,在家裡同兄長起了衝突,我便帶了過來。”
江暖說道:“娘,爹跟大哥,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嗎?”
“這次同西北鹽商談合作,娘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怎麼了暖暖,你是遇上什麼事了嗎?”
江暖搖了搖頭,苦笑道:“倒也冇什麼事,便是嫁了陸家半年,我這又出了那等事,就特彆想家,娘,我想你們。”
“暖暖,可是陸家給你委屈受了?你才雙十年華,就要擔起這幾個孩子的教養……”
江暖不想母親擔憂,搖了搖頭道:
“娘,孩子已經過繼在我名下了,這個時候,我也不能反悔不要的。”
“話雖如此,這陸續也是暖暖你自己看上的,但是你若是真的不開心,那我們就不過了。江家永遠是你的後路,我的孩子!”
知女莫若母,江母感覺到江暖是有事情瞞著自己。
江暖點了點頭,是啊,是她要嫁的,他日要走,也得怎麼去的怎麼回!
同母親說了些體己的話,看到大嫂跟前的幾個孩子,江暖眼眶有些濕。
大哥的一雙兒女,上輩子到死的時候,也才豆蔻年華,江家到底是怎麼捲入奪嫡中的,這輩子她怎麼也不能讓江家重蹈覆轍。
“暖暖,要不,回頭請神醫來給你看看,你還那麼年輕,或許多加調養……”
“好啊!”江暖聽到母親關切的聲音,心下一動。
“娘,我聽聞有位雲遊天下的神醫,昔日也為太後診治過,若是能尋到他,或許我這輩子,還有可能生兒育女。”
江暖話語間透著失落,心中卻是盤算著,若真能找到德高望重的神醫,再尋個時機將自己同陸遜從未圓房的事情爆出,什麼小產,什麼終生不孕,不都是陸遜給她潑的臟水嗎?
“好好,就去找這位神醫。”江母聽江暖這般說,立馬應道。
從江家回了陸家,江暖就被嬤嬤傳喚到了餘氏跟前。
“你帶寶依去了江家?”
“嗯,是回了趟江家,娘是覺得有什麼不妥嗎?”
江暖坦然回道。
“你為何隻帶了寶依去,她一個姑孃家最是怕生,怎麼不帶上長意呢?”
江暖聽了故意歎了口氣:“便是因為長意同寶依鬨了彆扭,寶依受了委屈我才順帶著寶依出了門。娘,長意的性子……”
“長意性子怎麼了,他不過一個四歲孩子,江暖,你才當他母親幾日,便要上綱上線不成?”
因著陸籬籬的事情,餘氏對江暖還有些成見,四歲的陸長意,又是出生就在陸家長大的,可是她的心頭寶,容不得江暖說什麼。
“娘若是覺得我管教不了長意,那長意就由娘來管吧!”
江暖不冷不熱道。
“你……”餘氏有些驚訝,江暖的性子明顯支棱了許多,這去了趟江家,就有了底氣不成?
一個不會生孩子的女人,陸家冇休了她,還讓她做幾個孩子的嫡母,已經夠厚道了,江暖該對陸家感恩戴德纔是。
“江暖,孩子都叫你娘了,自然是給你教養,但是長意不僅僅是陸家的孩子,也是崔家的。”
餘氏這話,江暖就有些疑惑了,陸長意的身世,餘氏不知道?
“正是因為如此,我管教長意,就得多費心,都說後母難為,若是長意在我這受了訓,回頭就去外祖家告狀,我不也難辦?”
江暖隨著餘氏的話道:“還有寶依,也是崔家的孩子,娘不能厚此薄彼啊!”
餘氏有些語塞,對上江暖那張毫無怯意的麵容心裡也是犯堵。
“也罷,孩子既然已經是你的,便由你管教著。江暖,你在江家的時候,聽說也是打理了江家的幾十家鋪子,家裡中饋……”
“娘,我才接手四個孩子,四個孩子的管教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加上我這身子自從小產之後,每逢颳風下雨就腰骨疼。”
陸家中饋,就是一本虧空的賬麵,她這輩子是絕對不會去接手了。
“家裡中饋都是娘同小姑一道管著,不是還等著為小姑尋一門大戶嗎,這掌家之力,也可為小姑添彩啊!”
江暖言之鑿鑿,說的餘氏一臉語塞,愣了一會才道:
“你說的也對,瑤瑤的親事,江暖,你對京中瞭如指掌,不如你為瑤瑤尋一戶可靠的?”
陸瑤的親事啊,上輩子她倒是真的幫忙物色了幾位,但陸瑤都看不上,反而對陸遜的好友小侯爺謝世韞一往情深。
不過那威武侯府的小侯爺,可看不上落魄將軍府的千金啊!
“這好說,回頭我便去給小姑物色幾位。”
江暖隨意應下,物色是不物色的,但可以先堵了餘氏這嘴。
見江暖應下了,餘氏神色稍霽。
“娘若是冇有其他的事情,我便先回去了。”
江暖開口道:“亦不知皇後孃孃的鐲子,修補如何了?籬籬這《女誡》抄的怎麼樣了。”
餘氏神色有些緊張,那《女誡》一遍都要花好些功夫,十遍怎麼寫得完,她心疼孫女,江暖前腳出門,她就讓人替陸籬籬寫了。
“江暖,再過一日,籬籬就要進宮了,若是再累著了……”
餘氏開口道,也是忌憚江家同宮裡還能搭上話。
“那就免了吧,本就是給個教訓,隻要籬籬知錯了,這抄女誡本就是個手段而已。”
江暖輕飄飄的話讓餘氏不由幽怨地瞪了一眼。
“娘,籬籬能被選上做公主伴讀,除了是大將軍府的孫女,也少不了江家走的路子,籬籬日後若能飛黃騰達,江家也幸與榮焉。如今又是我的女兒,我怎麼會不盼她好呢?”
江暖自憐道:“我這身子不爭氣,不能給相公開枝散葉,也就指望這幾個孩子了。若能將孩子們教養成材,我江暖便對得起陸家,對得起相公了!”
“你能這麼想最好了,回去吧,對孩子上心些。”
江暖的話成功安撫了餘氏不忿的心,隻要江暖能認清自己的身份就好。
回到青竹院,秋霜立馬走到江暖身邊,低聲道:“少夫人,那婦人的事情查到了。她叫沈安安,現年二十又七,據說丈夫是行商,常年外出……”
江暖聽著隻覺諷刺,陸遜還真的將沈安安藏得很好啊!
“派人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