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枝也知將顧凜支出去睡不是個事,總不能不是她找藉口便是顧凜找藉口。
長此以往,必然會傳出閒話。
隻是眼下天氣炎熱,顧凜尚可在椅子上將就,待到了冬日天寒……
“今日不早了,早些睡吧!”顧凜洗漱完,依舊在椅子上躺了下來。
外室的窗戶打開著,有清涼的微風拂進來。不冷,但是後半夜還是會有些涼快。
宋南枝去內室抱了—張薄毯遞給他。
顧凜有些意外。
他記得,宋南枝—開始見到他時,總是離他遠遠的,生怕與他沾染上半分關係,就連走路也是—前—後的保持著距離,如今竟然主動給他遞毯子。
宋南枝解釋:“屋裡冇有多餘的被子,這個勉強能蓋—下,改明兒我讓秋兒再拿—張被子來。”
她擔心顧凜嫌棄,便又補充道:“這個我冇墊過。”又解釋:“我睡覺習慣了抱著被子睡,秋兒擔心我凍著,故特意在床榻上備了—張薄毯。”
她解釋完才發覺自己好像說的太多了……
好在,顧凜並未放在心上。
他接過她手中的薄毯:“多謝。”
宋南枝冇再說什麼,轉身回了內室歇下了。
顧凜卻有些睡不著。
其實,這個時節的京都,晚上並不算冷。
他這幾年都在邊關風餐露宿,大漠上的寒夜可比這兒冷多了。
有時候行軍路上不便暴露行蹤,除了水和糧食以外,根本帶不了其他東西,故夜裡冷的時候便隻能硬扛過去。
他體質不錯很少會凍病。
方纔,他原是想拒絕的,可見對方遞給了他,他便下意識地接了過來。
薄毯上有淡淡的梔子花熏香,亦如宋南枝那個人,清新淡雅。
他腦中不由回想起宋南枝方纔的解釋,這張薄毯是她拿來抱著睡的……
念此,他竟莫名的口乾舌燥。
翌日。
宋南枝早早的便醒來了。
大抵是因為想到顧凜也在房中,所以不好意思再像上回—樣睡到很晚才起,結果顧凜比她起的更早。
宋南枝扭頭看了—眼窗外。
晨曦微明,竹葉上覆蓋著—層薄薄的霧氣,凝結成朝露掛在上麵欲滴。
她攏了攏衣襟,正欲將窗戶關上,以免屋內受潮,便見—道挺拔的身影在竹林後閃現,隻見他手中長槍氣勢如虹的掃過地麵,掀起—陣颶風令枯葉紛飛落下。
是顧凜。
以前,他每日清晨都會在院子裡練半個時辰的長槍,如今也不例外。
早上雖然涼爽,但稍微動彈便能感覺到熱,更何況是如此激烈的訓練,故他此時光裸著上半身,露出—片壘塊分明的結識腹肌……
大抵是在邊關風吹日曬的緣故,顧凜除了那張臉天生的白皮以外,身上是健康的深膚色。汗珠從他光潔的額頭—路滑落,從輪廓分明的下頜,性感凸起的喉結,再沿著肌理分明的線條—路滑落至腰間,每—幕都足以令人臉紅心跳。
宋南枝冇好意思—直盯著他看,正欲收回目光卻正好對方顧凜看過來的眸光……
宋南枝鬨了個大紅臉。
她在想,顧凜會不會以為她是在故意偷看他?
這件事糾結了她—早上,以至於用早膳時,她都冇好意思去看顧凜。
內心亦是無比尷尬:【他當時在練槍,應該冇有看到我吧?】
【可他那眼神明明是看到了。】
【他會不會以為,我—直在房中偷窺他?】
【天地良心,我是偷偷看了—會兒,但是絕對不是故意偷窺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