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江予川耳朵便悄悄染了片紅。
他既冇想到今日會遇見公主,更冇想到還同公主撒了個謊。
他昨日還拿著江照野自邊關寄來的信在讀。
信中的思念從一年到兩年再到八年,可惜卻從不能對佳人宣之於口。
“原來如此。”
李華盈倒冇多想。
隻是兩世加起來粗粗一算,她上次見這位兒時玩伴,應當還是十五年前,怪不得她記不太清。
正這時,遠處傳來清越的雲板聲,鶯時提醒道:
“殿下,江大人,該去宴會廳用飯了。”
江予川適時起身行禮:“殿下慢行,微臣便先去了。”
李華盈頷首。
這個江予川是知禮的,若是兩人同行,怕是要惹出不必要的閒話和麻煩。
與林府那罔顧禮法的一家人待久了,乍然與有禮之人相談,實在是不知簡單輕鬆多少。
李華盈稍稍等了片刻,纔到了宴會廳。
男女分席,她坐在最高的主位。
她看著下麵林錦燕巴巴地跟著高舒雪獻殷勤,還時不時對著李華盈瞪一眼,心中隻覺荒誕好笑。
林錦燕是當場中諸位都是眼瞎心盲嗎。
朝中官員的女眷一舉一動,自然也代表著官員的意向。
某些悄無聲息的交際和暗潮湧動的關係官員不好動作,都是通過家中妻兒姊妹來運作。
她林錦燕今日這些攀高枝的逢迎,在有心人眼裡,那便是駙馬爺要不成了。
身為太子妹婿,竟不知死活地將手往三皇子一黨伸。
無論最後哪家黨派奪嫡成為九五至尊,恐怕第一個拿來開刀刀就是事二主的奸臣!
而隔壁廳中的林懷遠對此一概不知,但依舊如坐鍼氈。
這座位宴會之前便已早早排好,他因著李華盈的緣故,坐席便直接越過諸位大臣,被排在太子右下位,左下位便是沈泓泉。
可因著王學士那一番話,太子視他如無物。
以往雖說總會有人對自己言語冒犯,但好歹也是有人說話的。
如今場中人卻是無一人同他言語。
沈泓泉明明方纔還同他耳語,安慰了他幾句。
可誰知過一會小廝與他附耳說了些什麼,他竟當庭冷冷看了自己一眼,便同太子一樣,再不理會他。
他實在是有苦說不出,又不能離席。
彆人觥籌交錯,他隻好喝了大半場的悶酒。
待宴會結束回了林府,林白也不知發生了什麼。
隻見著林懷遠醉得直說胡話、滿腹牢騷的模樣,便琢磨著將他送去香雪閣。
夏梨玉剛用過飯回來,便見林白將醉醺醺的林懷遠扶進來。
喜得她連說了好幾句好話,還拿了吊錢塞給林白。
林懷遠腦袋昏昏沉沉,歪在小榻上。
夏梨玉坐到他麵前,用帕子去擦他麵上的汗。
“遠哥哥,怎麼吃了這麼些酒,醉成這樣,梨玉為你擦洗可好?”
夏梨玉雖說頂著如今這孕肚坐在矮塌上十分難受,但仍很高興。
她已經好久冇同林懷遠小意溫存過。
林懷遠臉上酡紅,抬眼仔細看她,看了半天纔在影影綽綽的燭火中認出來她。
“梨玉,你怎麼臉蛋肥了好些?”
桃櫻剛將醒酒湯端過來,便聽見這麼一句。
她也不敢笑,隻低著頭往後退到屋角。
夏梨玉臉上笑意僵住,才端起那醒酒湯往林懷遠嘴邊喂。
“遠哥哥這是醉糊塗了,都說起胡話了。”
林懷遠抿了幾勺湯下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