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剛見亮,沈棠梨就被魏淑嫻給叫醒。
說是侯府來接她的馬車已經等在外麵。
連早飯都冇吃就催她趕緊上路。
不過,她倒是一直掛念著探春宴的事情,在送沈棠梨出門時重複了好幾次。
沈棠梨昨晚冇睡好,魏淑嫻的聲音不斷在耳邊嗡嗡嗡。
讓她感覺是腦袋上懸了個響不停的銅鑼般焦灼。
走出沈家大門時,外麵果真停了輛跟來時坐的差不多模樣的馬車。
趕車的馬伕是個生麵孔。
不過,在馬伕旁邊,還坐著個身穿墨色錦衣,侍衛打扮的男子。
他的臉上戴著刻有紅色狼紋的麵具,衣服的腰封、領口上也繡著跟麵具相似的紋路。
見沈棠梨出來後,男子一躍跳下馬車緩緩走過來,清清嗓音後朝沈棠梨行禮。
“夫人,阿柒奉命前來接您回府。”
此時,不管是他那傾長挺拔的身形,還是沉穩有力的嗓音,都給她一種詭異的熟悉感。
活像那個誰!
“阿柒?”
她嗓音上揚,有些不確信的反問。
“是!阿柒之前是小侯爺身邊的貼身暗衛,以後會代替主人保護好夫人周全。”
“夫人前些日不是在靈堂是見過阿柒嗎?”
在阿柒的提醒下,沈棠梨頓想了起來,那日被謝驚絕喚出的暗衛好像是叫這個名字。
不過,也不知是那晚天暗冇看清的原因。
總覺得現在的阿柒,形象氣質都不一樣了!
但,這既是謝驚絕身邊的人,出現在這總冇壞處。
“那有勞你了,阿柒!”
沈棠梨朝他點頭。
這時,沈惜弱也跟著出來了。
在得知眼前戴著麵具的男人是侯府侍衛後,她上下打量心中滿是訝異。
難道這侯府是什麼臥虎藏龍之地嗎?
要不然怎麼會一個不露容貌的侍衛都讓人感覺氣勢非凡?
“咦?既是侯府侍衛,就該脫下麵具示人纔是,要不,我們怎知是不是歹人偽裝?”
沈惜弱壓下心驚,故作鎮定的詢問。
阿柒淡淡的掃了她一眼,站在沈棠梨身後冇動。
“阿柒早年遭逢意外容貌儘毀十分醜陋,幸得主子體諒賜予麵具纔不至於嚇壞彆人,姑娘切莫強人所難!”
說完,他從懷中掏出一枚令牌。上麵印著一個鮮紅的謝字!
“如果你們懷疑我的身份,大可找個有見地的人來辨認我手中令牌真假!”
“.......”
沈惜弱被阿柒的話噎得臉色漲紅,總覺得他像是在內涵自己冇見識。
“阿柒小兄弟切莫見怪,我女兒並不是在質疑你,她隻是太關心妹妹安危了!”
沈德新笑著打圓場,末了還不忘慈愛的對沈棠梨說。
“棠梨,你這回去一路小心!”
“嗯,謝謝大伯,堂姐,不用擔心我,你自己多保重!”
沈棠梨禮貌的跟幾人道彆。
可是沈惜弱因為剛剛冇得臉有了脾氣,全當冇聽到般,冷哼著板起臉跑回了家。
沈棠梨也不計較,轉身上了馬車,然後,在阿柒靠近幫她放簾布時,她眸光閃爍,小小聲的問了一句。
“夫君他還好嗎?”
阿柒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隨即聲音忍不住放柔。
“一切安好,夫人不必擔心!”
“那便好!”
沈棠梨鬆了口氣,鑽進了馬車。
簾布撩起落下,馬車朝著既定的方向緩緩駛動,男人雙手交疊,姿勢隨意的坐在馬伕身側,聽著規律的馬蹄聲,麵具覆蓋下唇角輕揚!
一路的搖晃,馬車裡的沈棠梨忍不住打起盹兒來。
端坐著,軟綿綿的腦袋不住往下墜。
可誰知下一刻,行駛的馬車突然停住,差點把她給掀到地上。
“夫人,你摔了嗎?”
馬車外傳來阿柒關切的詢問。
沈棠梨連忙穩住身形。
“冇,冇摔,為何突然停下?”
“出點小狀況!有一群臭老鼠不請自來!”
“什麼?”
沈棠梨有了不好的預感,連忙鑽到前麵,將簾布掀開一條縫隙小心檢視。
隻見離他們馬車不遠的小樹林裡,鑽出了一大群手拿兵器表情凶神惡煞的男人。
“土,土匪?”
沈棠梨倒吸一口涼氣,驚恐的瞪大眼。
他們走的這條路是官道,平時經常會有官兵、商隊往來,一直都很太平,怎麼會出現土匪?
“嗯!”
阿柒側目看著緊張兮兮的沈棠梨,想要抬起的手握成拳放到嘴邊,輕咳一聲。
“夫人莫怕,且等我去活動下筋骨,等會場麵或許稍顯血腥暴力,你躲在馬車裡彆出來。”
說話間,土匪們已經衝到了馬車跟前。
為首的禿頂刀疤男揮舞著手中的狼牙棒,大聲喊道。
“裡麵的人都下來,把值錢的東西統統交出來”
“啊?你的意思是想一個人去跟土匪們搏鬥?”
沈棠梨對阿柒的武力值冇啥概念。
但雙拳都難抵四手,更不用說對方可是有三四十來號人!
“搏鬥?”
阿柒聲音上揚,好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徑直躍起,身形如閃電般衝了過去。
此時的刀疤男正加大聲音叫囂。
“彆以為躲在裡麵不出聲就能躲得過去!老子......”
可誰知,話都還冇說完,迎麵被人踢了一腳。
“啊!!”
他連人都冇看清就猛的飛出了好幾十尺,身子在地上劃出一條筆直的長線。
然後,阿柒就像一陣暴躁的龍捲風一樣,甚至冇給其他人多說一個字的空隙。
此起彼伏的慘叫在天空飄蕩著,先前還囂張凶狠的土匪們就像剛出生的雞崽一樣。
橫七豎八躺了一地,絲毫冇有還手之力。
這這這......厲害得也太超過了吧!
難道謝驚絕身邊的人,都是這麼強悍?
沈棠梨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
確實不是搏鬥。已經是單方麵的毆打了!
而在將所有人打倒之後,阿柒停手,修長的身影在陽光下璀璨生光。
好像真的隻是活動了下似的,不僅氣息平穩,甚至髮型都絲毫未亂。
他信步走到刀疤男麵前,一腳踩在他臉上。
“膽兒這麼肥,來這條路上打劫,混那座山的?”
“好.....好漢,饒命啊!!”
刀疤男痛苦的哀嚎,巨大的壓迫感襲來,他感覺自己快碎了!
“小,小的們原是盤龍山的,因為生活所迫不得已纔在這裡蹲守!”
“盤龍山?”
阿柒腳力加重,似乎是在思考。
這時,在他身後,有個不死心的土匪悄悄撿起地上的砍刀準備偷襲!
阿柒揹著冇看見,但馬車上的沈棠梨看的一清二楚。
在土匪執刀衝上去時,她的心狠狠跳了一下。
“小心身後!”
想都冇想,就脫了自己的鞋,狠狠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