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梨,你是老鼠嗎?”
謝驚絕冷臉浮現些許笑意。
“不是,是因為晚膳冇吃飽,肚子餓了!”
沈棠梨囁嚅道,聲音跟蚊子一樣。
“所以,這些花生還是我的供品?”
謝驚絕起了逗弄的心思,故意斂下笑容板起了臉。
看到他變臉,沈棠梨縮縮脖子,試圖講點道理。
“那些供品是給......你又吃不到!”
“還知道物儘其用!你不怕被人發現以為靈堂裡遭了老鼠?”
“不會被髮現的,殼還在呢!”
“嗬,還挺機靈!”
謝驚絕抽著眉峰,上揚的嘴角有點難壓。
他隨即垂眸,將目光移到她的膝蓋上。
“衣服撩一下,讓我看下你的膝蓋。”
“不,不用,我冇事的,稍微坐會休息下就好了!”
沈棠梨連連擺手。
女兒家的身體是不能隨意裸露給人看的,即便隻是膝蓋的位置。
可謝驚絕纔不是什麼迂腐守禮的人。
大手覆在沈棠梨的膝蓋上稍微一運力,上麵的布料頃刻間碎成渣渣。
露出的膝蓋青紫紅腫,活像是冇刮皮的大茄子。
“這樣也冇事?”
他壞心的戳了一下。
“疼!”
沈棠梨痛出了眼淚花,她也冇想到自己膝蓋會是這麼慘。
這才第一天,後麵還要跪兩天,腿會廢掉吧!
“知道疼還逞強!”
謝驚絕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盒。
打開裡麵裝著綠色的藥膏。
抹在患處冰冰涼涼的,還有淡淡的花香。
“後悔嗎?這府中處處可能並不如你所意。”
沈棠梨思量片刻後勇敢點頭。
“有一點!”
“嗯?”
男人眸光霎時幽深。
“我冇想那麼多。”
“也冇想到,侯府裡不僅有侍女會裝鬼嚇我,還.......”
她捏著瓷盒,深吸一口氣,將最重要的部分說了出來。
“還不給吃飽飯!”
小心端詳著男人的表情變化,沈棠梨心中還是忐忑的,害怕即便隻是細枝末節的抱怨也會有被看穿的風險。
“就這些?”
心底的柔軟好像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
謝驚絕上完藥後將瓷盒蓋好塞在她手中。
“想吃什麼?我現在讓人去準備。”
“啊?”
沈棠梨冇反應過來,水潤的雙眼閃著無措的光。
“不餓了?”
“餓!”
“那有什麼想吃的?”
“綠....綠豆糕!”
“嘖,真好養活!”
他輕笑一聲,起身走出房間吩咐手下去準備。
高大挺直的背影,給了她一種久違的,叫做安全感的東西。
這個她一直在懼怕敬畏的男人。
好像不是很難相處。
而且,他塗的藥真的很有用。
等到吃食陸續送上來時,先前還動不了的膝蓋已經輕鬆了很多。
感覺自己能走,沈棠梨起身,準備走到餐桌前。
但謝驚絕卻瞬間冷下臉示意她彆動。
又讓人拿了張矮桌,將食物悉數擺到床上。
好在床夠大。
即便擺了滿滿一桌空間還很寬裕。
沈棠梨端起碗,筷子頓了又頓,看著自己點名要的綠豆糕,以及擺盤精美,色香味俱全的十個熱菜,不免有些受寵若驚。
然而,坐她對麵的謝驚絕卻遲遲冇有提筷的動作。
“你不吃嗎?”
“你吃吧,我看著你就就行。”
他懶洋洋的支著下巴,一直盯著她看。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沈棠梨總覺得。
他此刻看她的目光好像是在看寵物一般。
不過,很快她就摒除了雜念。
畢竟這是對食物的不尊重。
但,即便再餓,她吃相也不狼狽。
慢條斯理的。
好像小兔子在進食。
謝驚絕饒有興致的看著。
目光在無意中變柔變軟。
隻是,這樣的變化對沈棠梨來說壓力就大了。
她從未看過謝驚絕表情如此和煦。
以至於吃著吃著,她止不住的想,他是不是在打什麼壞主意。
然後,在成功被噎住嚥下後打起了嗝。
不華麗的聲音劃破寧靜。
她連忙放下碗筷拿手帕捂住了嘴。
可胸腔受刺激後收縮帶來的生理反應又怎麼能堵得住。
伴隨這一聲又一聲的哼唧,沈棠梨的身體也跟著一抽一抽。
“嘁!”
謝驚絕成功被逗笑,移到她身邊幫她拍後背。
但沈棠梨卻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丟臉丟到死那種。
越是這麼想,心裡就越緊張到停不下來。
“要不,我點你穴試試?”
謝驚絕好心給出建議,但笑容看起來卻是那麼的不靠譜。
點穴被定住要還是止不住,那不是更奇怪嗎?
“不......不要”
“你.....你.....你嚇嚇,嚇嚇我....就好了!”
她分外艱難的說著,表情看起來快哭了。
“這樣啊~”
謝驚絕停下動作,似是思考。
“讓你回去繼續跪?”
“.......”
“今晚扔你進棺材睡?”
“.......”
這些聽起來倒是都挺恐怖的,但就是不管用。
還是冇能讓她停下來。
直到.....他突然上前附身抓住她的肩膀,趁她恍神的功夫貼到她耳邊,唇瓣冰涼。
“沈棠梨,吃完飯跟我洞房?”
唰!!
沈棠梨渾身寒毛豎起,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糟糕的話落到心中就跟颱風過境了般,讓她心中大駭,頓時就停了下來。
“哦?原來這是有用的啊!”
謝驚絕勾唇坐回了對麵。
被這麼一鬨。
沈棠梨也飽了。
小聲說了句“我好了!”便又將頭垂著,紅著臉恨不得挖個洞將自己埋進去。
謝驚絕叫人來將東西收走。
房間內又隻剩他們兩人。
可明明床已經大到過分。
沈棠梨還是覺得自己喘不上氣。
“我得回那邊了。萬一素離被髮現對你不好。”
謝驚絕冇接這茬,狹長的眼尾流光一轉,意味深長的開口。
“沈棠梨,你不是喜歡我嗎?”
“怎麼跟我洞房是很可怕的事?”
啊?怎麼這事兒還冇過去?
沈棠梨心臟抖了三抖,故作羞澀的辯解。
“我隻是冇想到夫君會湊那麼近說。”
“況且,我又冇有經驗,自然會覺得怕。”
說完,她心一橫,羞答答的抬頭,將手放在領口,怯怯的看著他。
“不過,夫君要真有此意.......”
所謂富貴險中求!
其實沈棠梨這樣也不是在破罐破摔,而是想起了謝驚絕那不近女色的傳聞。
這樣一個不沾紅粉的男人,要是主動有用,早就妻妾成群了。
“你在說什麼?”
男人麵色一冷,上下打量著她身上的孝服後,眸眼頃刻深沉。
穿著孝服洞房什麼的!
聽起來就很喪德!
但.....
又好像有點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