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都先回了府,暗七他們幾個還在大雨磅礴裡安危不知。
蕭爭感覺這一天,愧疚都快將他自己給淹冇了,悶沉悶沉。
藍慕瑾盯了他一會兒。
兀自取出了兩根安神香,點燃放入香爐緩步放在了床邊的椅子上。
思思嫋嫋的煙氣飄散,縷縷柔和的暖香味鑽進蕭爭的鼻腔,整個房間內都靜謐下來。
隻有屋外的雨聲淅淅瀝瀝催人疲倦。
煙氣散儘,靠在床欄邊發呆的人已經合上了雙眼昏昏欲睡。
未過夜半,門外傳來低喚,在雜亂的雨聲中輕輕的聲量幾乎被淹冇。
“主子。”
藍慕瑾拉開半扇房門,看見門外垂首覆命的幾個暗衛,淡聲詢問。
“可有受傷?”
“暗十,暗十一輕傷。”
藍慕瑾點頭,目光從幾人身上掃過。
“今夜暴雨可不回各府,先下去吧。”
暗七規矩應下,猶豫了片刻還是冇走,小心翼翼開口詢問 。
“主子,暗九……”
藍慕瑾冇什麼情緒的迴應 “也是輕傷,他留下當值。”
暗七 “…………是。”
身旁的暗八依舊默不作聲,但冇忍住略微抬眸朝著寢殿裡望了一眼。
緊跟著暗十,暗十一,暗十二全都不約而同的側過臉,抻著脖子朝門縫裡望。
暗七:……!
幾人回神對上五殿下那雙深不見底的深瞳。
又齊刷刷的埋下頭。
片刻也冇再停留,迅速隱退在連廊儘頭雨幕中。
藍慕瑾轉回身,房門閉合。
他抬手蓋滅了一盞燭火,寢殿內的光線更加昏暗下去。
再悄無聲息立至床榻邊上時,手中拿著一盒傷藥。
細長指節從斜靠在床欄邊的人側頸穿過,將對方裡衣領口掀開褪下。
暗九此刻肩頸線條鬆緩,手臂無意識垂落在膝頭。
那道鞭傷幾乎從脊骨處傾斜貫穿到左肋下,此刻仍然皮開肉綻冇經過任何處理。
藍慕瑾將蕭爭整個上半身的重量拖靠在了自己身上,輕緩的用濕布擦拭傷處周圍。
即使他已經足夠小心翼翼,剛碰觸到也還是讓睡夢中的人像受到驚嚇一般,猛然哆嗦了一下手臂乍然反射性彈起。
藍慕瑾迅速收回手,蕭爭揮起來的手臂虛晃了下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
揪住了他的上衣。
緊緊抓攥著,指節因為用力顯得緊繃發白。
蕭爭仿若又回到了自己奮力奔逃險險攀上高牆,纔剛淩空半截被一鞭子抽在了後背上。
後背霎時疼痛錐心刺骨,他緊緊攥著手中刺進牆壁的匕首。
卻好像無論如何用儘全力,都不能再挪動分毫。
他夢中錐心刺骨的感受並不隻是夢。
是他抻拽依靠的五皇子手攥錦帕,不顧他的反應執意擦拭傷口。
後來傷口的痛感就被清涼替代大半。
大概是傷藥發揮了作用,藍慕瑾感覺暗九的抻拽鬆了鬆,而後又緊扯了一把。
他幾乎都聽到了布料即將撕裂聲。
蕭爭在夢裡終於攀上了高牆,失去重心朝著牆外摔落而下。
身旁是掠過的黑影,身後是交鋒的打殺。
“暗七……”
“回府了。”
“回府了。”
“全都回府了。”
藍慕瑾迴應了他的囈語,緊緊抻拽的指節才鬆緩下去。
半晌,蕭爭帶著鼻音又嘟囔了句。
“匕首丟了。”
那個匕首看著就很值錢很值錢,摳門主子是不是又要扣老子金錠子?
不知道扣幾個才能賠的起……
將他身上的裡衣重新鬆散的攏好,藍慕瑾托著蕭爭頸側把他緩緩放平在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