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清掃過一眼之後愣了幾秒,他本以為來的是陸佳佳,冇想到竟然是陸母。
他曾經見過陸母的戰鬥力,把一個比她胖一圈的中年婦女罵的狗血淋頭。
而且陸母顴骨高,眼睛細長,長了一副凶相,一看就不好惹。
陸佳佳看到陸母嘴撇了撇,每當她娘要做出這個動作的時候,就是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周知青,來我們家乾什麼?”陸母冷著臉問。
“我,我偶然經過。”
陸母表情誇張,“偶然經過,你乾農活的地方不經過這裡吧?冇想到斯斯文文的,張口就撒謊。國家把你下放到農村乾什麼來了?是讓你學撒謊嗎?看來還是改造的不夠,你要是從我們西水村出去了,養了一身的壞毛病,我們不是辜負了領導對我們的信任嗎?等我們家老頭子回來了,我一定跟他說說,讓你去更艱苦的地方改造。”
“不,不是……”周文清擺手,他氣得臉色漲紅。
要不是他們突然換了他的工作,想要強逼他娶陸佳佳,他怎麼可能來這裡?
周文清喘了一口氣,“我隻是想來問問大隊長為什麼突然換了我的工作?”
突然換了工作?陸佳佳小臉露出欣喜。
冇想到陸父還真的把她的話聽進去了。
“為什麼換了你的工作?當然是遵循國家的要求了。”陸母掐著腰,“馬上就要農收了,屁大點事也要來找大隊長,人人都跟你一樣,大家都還乾不乾活了?”
周文清冷了臉。
陸家人的嘴臉真是噁心,他死也不會娶陸佳佳。
他氣憤的甩手離開。
陸母一張臉比周文清還要沉。
記錄工分和農具這項工作本來就輕鬆,但也需要一定的文化。
西水村文化人少,除了那些知青,就數她閨女文化最高,是高中畢業。
文工團解散之後,作為補償,上麵把這個工作給了佳佳。
但是傻丫頭不知道著了什麼魔,寧願自己下地也要把這個位置給周文清。
家裡不答應就絕食,陸父無奈妥協,就先讓周文清管著,但是這個位置還是陸佳佳的,畢竟上麵記錄在案的就是她閨女的名字。
陸母氣的嘟囔,“這一年多享夠了福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那些補貼和糧票本來就該是老孃閨女的。”
其他知青下鄉之後,慢慢的也適應了農村的生活,乾活麻利。
隻有周文清,吃他家的,穿他家的,下鄉一年了還和剛下鄉的時候冇兩樣。
這也就算了,竟然還說隻把她閨女當妹妹。
狗屁,她閨女那麼多哥哥,誰稀罕個弱雞小白臉?
陸母罵罵咧咧的往家走,陸佳佳急忙拄著柺杖坐回了搖椅上。
她本來還有些高興陸父把周文清的工作給換了,但隨即想到周文清的工作不是她的嗎。
陸佳佳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工作輕鬆又方便,公分還高,由於在鎮裡掛名,每個月還有補貼拿。
所以,周文清這一年多完全就是陸家養的。
“小妹,洗澡水燒好了。”田金花從廚房裡出來。
女孩子家的天天洗澡,誰有她金貴,真不知道陸家的人是不是摔壞腦子了?
這麼疼自己的丫頭片子。
疼丫頭也就算了,咋不疼她閨女?
她三個閨女,也冇見老太太捧在手心上。
陸佳佳被打斷了回想,她想到自己那些工分補貼,難受的連笑都笑不出來。
陸母回到家先灌了幾口涼水,視線詭異的落在陸佳佳的腳上。
她突然覺得閨女瘸了也挺好的。
張淑雲也道:“娘,飯做好了。”
“等等吧,等你爹回來一塊吃。”陸母將燉好的兩碗雞蛋羹端出來,一碗給陸佳佳留著,另一碗分成了兩半。
“你們兩個先喂孩子。”
張淑雲的小兒子磚頭三歲,田金花的小女兒小夜兩歲。
除了陸佳佳,也就他們兩個小東西,每天能吃上半個雞蛋。
田金花抱著自己的小女兒,自己先抿了一口,恰巧被剛進廚房的陸母看到,氣的上前一巴掌打在了她的後腦勺。
“你親閨女的東西你也貪。”
這個年代,冇啥金貴的東西,也就雞蛋能補補營養,小孩子太缺營養容易長不大,陸母雖然偏心自己的閨女,但也冇想著讓自己的孫女長的說不過去。
田金花冇想到正巧被陸母發現了,她訕訕地笑了笑,“我就是怕太熱了,燙壞了小夜。”
丫頭片子,吃啥雞蛋?吃了也是浪費,還不如給她兒子吃呢。
“怕燙你不會吹吹,誰讓你吃的?老孃這麼大年紀了一個雞蛋都捨不得吃,留下來讓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