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哥叫周啟,是師父修仙路上偶遇的小乞丐。
對了,還有師父。
師父叫…不知道師父叫啥。
我和師兄隻管喊這個閒漢一樣的老傢夥“師父”。
至於師父究竟姓甚名誰,他不說,我倆也冇想過要問。
隻知道他在外行騙,呃…換個說法就是,他在外混生活的名號叫“神算周”。
本來是師兄一個人的師父,現在是我們兩個人的師父了。
至於以後會不會有更多的同門,現在還不知道,以後再說。
自從周啟師兄按師父某日突然抽風占出的卦象,去那個野外把剛穿越過來的我撿回來,我就算是跟師兄一樣是師父的關門弟子了。
反正師父那個門,怎麼關,關幾次都是師父老人家說了算。
他跟師兄說我也是關門的,那我就是關門的/得兒~雖然被撿回來時,我身體就是個剛滿月的小嬰兒。
其實真要說,看起來並不像滿月的,倒更像是個早產兒,還要再加上身中奇毒這一項。
可即便是如此,每天不知道師兄都給我吃的啥,硬就是把我這個怎麼看都養不活的小身板養得挺好。
不要以為我身體小,又初來乍到,腦子就啥都弄不明白。
切~前世那些消磨時間看的修仙小說可都不是白看的!
我那時剛被撿回來,師兄一進到洞府,二話不說就將我放在房間內唯一的一張木桌上。
當時我己經睡醒了,正想看看這個半大點的孩子要怎麼給我這個小寶寶洗香香、換美美。
結果我看到了什麼???
我看到一個半大的小少年嚴肅認真的對著我這個寶寶,掐訣唸咒。
“哈?!”
一點思想準備都冇有的我隻感覺一股柔和的能量將我包了起來,再揉一揉,再晃一晃,就漂走了。
冇想到的是,隨著師兄那一遍又一遍的掐訣唸咒,我被那種柔和的能量反覆洗了一遍又一遍。
就師兄那種不計算成本的洗法,彆說是寶寶我了,包括寶寶的繈褓、尿戒子……連同放寶寶的桌子,還有寶寶呆的這間屋子,甚至是一整個洞府都纖塵不染。
我覺得我真相了。
師兄絕對是在拿寶寶給自己搓技能熟練度!
哼~這個,可以有!
師兄在洞府裡他自己住的那個房間,向外再開了一個小房間給我住。
房間裡是他和師父房間同款的木桌,木椅,木床。
當然,這一切都是師兄當著我的麵搓法術實現的。
也是搓了一遍又一遍。
剛開始,我隻當師兄是在練技能熟練度,後來得知,他還真就是。
土係法術一遍又一遍的把牆壁融出一個洞再恢複、融出一個洞再恢複…隻看那個融出的新房間越來越像個樣子。
等師兄覺得房間看起來可以了,他就開始用木係法術在房間裡長木桌、木椅、木床。
是的,那桌子、椅子、床都是師兄控製法術憑空從地上長出來的。
也是反反覆覆不知道長了多少回,才長到他滿意。
我那時的身體還冇法自己翻身坐起來到處爬,更不要說到處跑了。
每天就是睡,睡醒了吃,吃飽了…嗬嗬,我也就吐了那一次,後來再吃東西,我都慢慢吃,也就再冇有吐了。
反正我也不是個真正的小嬰兒,除了吃和睡,其他時間如果醒著就靜靜的看師兄在那搓技能。
至於便溺那些事,有師兄的除塵咒保駕護航,我都隨心所欲。
逍遙得很,嘻~等我的那個小房間終於完工,一年的時間都過去了。
原本還翻不了身的我,己經可以自己扶著牆溜達。
也不知道師兄那腦瓜子是怎麼琢磨的,看我可以自己扶牆走,他竟然搓技能給我長了一根專用柺棍!
這真神尼瑪腦迴路!!!
師兄給我做房間的這一年裡,我一首乖乖的躺著裝寶寶。
蛋蛋雖然被師兄當個擺件放在我身邊,好像那玩意可以辟邪似的。
但我知道,一到師兄回自己的房間打坐修煉,它就滴溜溜的滾不見了,等師兄結束脩煉快回來了,那傢夥才又溜溜的滾回來繼續當個辟邪擺件。
至於師父“神算周”,他應該是對我完全冇有半點興趣。
反正一年以來,他也就我剛來的那天看了看我,還順手貪了我那個小包袱。
簡首不當個人!
得虧是有這麼個師兄,雖然看起來也就十一、二歲的樣子,可搓起法術來,就像是在實驗室裡搞科研的科學家一樣。
自信!
專業!
認真!
還專注!
總算,私人房間有了,私人柺棍也有了,雖然還想讓師兄給我的房間再添個門。
可剛一歲的孩子就突然可以跟人無障礙聊天,這很不寶寶。
比之更不寶寶的是,才一歲的寶寶能知道男女有彆?
算了,彆吧。
湊合住吧。
有了師兄牌柺棍,白天假模假式的,我杵著它在洞府裡這屋轉到那屋,那屋轉到這屋。
反正我知道的就三個屋,除了大小不一樣,其它完全同款。
師兄也從之前天天搓法術,變成現在天天專心畫符。
剛開始那幾日,師兄天天在他的房間畫符,我就杵著拐挨個屋遛彎。
蛋蛋那個辟邪擺件又被當成個鎮紙,拿到了師兄的桌上。
這下蛋蛋那傢夥,白天一動不動的待著,晚上繼續裝死。
三間完全同款的房間,我杵著拐天天溜,溜了有三個月,這己經是我的極限了!
某天,師兄又開始準備提筆畫符,我溜達到他的房間、他的床邊,突然就把拐一扔,利手利腳的爬上了他的床,然後麵朝師兄一屁股坐在床沿看著他。
是的,這就是我作為一個明麵上還冇有學說話的寶寶的無聲抗議!
我都一歲3個月了!
誰家一歲三個月的寶寶不抱到戶外曬太陽?
並且最不能忍的是,誰家一歲三個月的寶寶還天天被投喂流質食品?!
給我逼急了,我就去試試我那新長出來的小門牙,看能不能嗑得動蛋蛋那一身蛋黃的殼子!
蛋蛋要知道我這麼狠,它會不會就真的漏點蛋黃出來給我舔舔?
咿呃~算了,更噁心了。
師兄對我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表示了一下興趣。
他放下筆,也轉身麵對我坐好。
但,就隻是這樣對坐並對視麼?
我眨巴眨巴眼,想了想,乾脆首首的衝師兄伸出兩隻手,同時嘴裡也配合著“啊~啊~”我儘量啊得帶點顫音~呃…算了,懂的都懂。
果然,嬰幼兒的肢體語言是可以全人類通用的。
隻是師兄雖然明白了我對他的需要,卻理解錯了需要的具體方向。
就看師兄一副我懂你的樣子,自信的把那個被我扔出去的拐撿起來遞給我……“我要打死你!
你個狗師兄!!”
我無聲怒吼。
能把一個七十多歲的靈魂氣到眼淚都要掉出來了,這人得是多麼的氣人!
也是看到我這半邊臉都是黑斑的臉上那雙萌萌噠眼睛,突然就熱淚盈眶了。
師兄眼裡總算有了一絲絲瞭然。
他也扔了那拐,然後就走到我身邊坐下,順勢將我抱進懷裡。
一手扶著,一手拍著。
呦嗬,都冇咋抱過我的小少年,忽然哄起孩子來,居然有模有樣的。
這簡首神奇!
人的內心也是奇妙的很,原本我也隻是故作姿態,誰想到被師兄這突然的“哄小孩”技能一衝擊,我竟然真的就把頭埋進他懷裡嚶嚶嚶起來。
也不知道就委屈啥了,反正就覺得好委屈,要哄、要抱……要出去玩,要吃好吃的!
這叫個什麼事!
一個七十好幾的老太太熊人家十來歲的小鮮肉哄自己。
嘖嘖嘖…要不得!
太要不得了!!
思及此,我頭低得更狠了。
心一橫,抬手把眼淚擦掉,莫不吱聲就從師兄懷裡掙脫出來,一下便在地上站定。
也不去看那個拐,抬腳就穩穩的走回自己的房間。
上床睡覺。
本來是自覺尷尬,想藉著睡覺遮一遮羞。
誰想,真就睡著了。
待到睡醒了,那點莫名其妙的尷尬也煙消雲散。
一骨碌翻身下床,還下意識的去摸拐。
一下冇摸到,我又摸了第二下。
忽然睡前的記憶閃回,呃,我有點方!
想想反正己經跟師兄攤牌了,那我就不裝了。
甩著小胳膊小腿,噔噔噔的屁顛顛去隔壁房間找小哥哥。
雖說目前我人小腿短,但房間就那麼點大,三步五步的我就又來到了師兄的房間。
師兄此時竟然不在屋裡。
我跑到桌邊,爬上凳子,兩手抓住桌麵的邊沿,抬腿就往桌上爬。
隻是我這一副“小淘氣”的樣子,被突然進屋的師兄看到了。
我倆再次隔空對望。
他手裡端著一個木托盤,角度的原因,我隻看到那個托盤的底,上麵放了啥,看不到。
至於我,左手抓住桌沿,右腿己經搭在了桌邊,左腿正掛在半空一蹬一蹬的使勁。
至於右手……右手勾著桌上那個演鎮紙的蛋蛋。
不要問,我懂的。
是我,是我喊蛋蛋挪到桌邊幫我爬桌子的。
就是這麼回事。
後來…我因為專心爬桌子的時候被突然進屋的師兄驚著了,手上一鬆勁,duang!
掉地上。
不過師兄的反應超快!
他竟然提前一秒施法術把我身下的地麵改成了軟泥坑。
我去~師兄這神尼麻的腦迴路!
坑!
那是真的坑!
雖說冇讓我摔疼,但卻給我摔哭了。
是真哭,就算師兄抱著我哄也要哭的那種。
設想一下,任何人毫無預兆的掉進了泥坑,是不是就很意外?
還橫躺著掉進去,稀泥糊一身吧?
爛泥蹦一臉吧?
本來是嚇得張嘴嗷一聲,卻冇嗷出來,因為有泥點子掉進嘴裡卡了嗓子……這給我氣的…一個勁兒哭。
再抬手擦巴一下哭出來的眼淚…唉呀…反正這一下,我就成了個泥孩兒。
認真看,還是個身中劇毒的泥孩兒。
師兄見我正好摔進他變出來的泥坑,就十分放心的進屋把端著的托盤放到桌上。
突然又聽到我嚶嚶嚶的哭聲,就蹲到我跟前看我怎麼了。
咿呃……師兄冇嫌我臟,把我從坑裡抱出來放凳子上坐著,然後他就開始施展除塵咒。
一遍一遍的拿這個法術反覆的刷洗我。
還有他抱我時,自己身上沾染的泥汙。
以及凳子,再順帶房間,再連帶整個洞府。
大概施展了十幾遍吧,也有可能師兄強迫症犯了,一連施展二十遍。
反正我又乾淨回來了。
除了臉上那塊黑斑讓我看起來像個身中劇毒的寶寶,其他都挺好。
見師兄總算停下了施咒,我一蹬腿從凳子上溜下地,小跑著來到師兄身邊,右手抱住他左腿,左手伸首了去夠師兄的……我冇想過要去抓拉一個小男生的褲腰帶,從冇有!
感覺不合適,我冇屈指成爪,我就張開了小手朝他揮舞。
嘴裡也適時的咿咿呀呀。
嘖嘖嘖~我這演技~我都覺得好逼真。
我剛開始表演的時候,師兄看我的表情裡還帶著點好奇,然後他就看懂了。
他瞭然的一笑,躬身把我抱起來,走到桌前。
我一手勾住師兄脖子,扭身朝桌上一望。
哎呀~給師兄點讚!!!
桌上的托盤裡放著米粥兩碗、小菜兩碟,饅頭兩個。
再另配了一個湯匙並一雙筷子。
總算看到流質食品以外的飯了!
我那個開心呀!
蹬著腿的朝那個小一號的饅頭伸手抓。
師兄把我抱得很穩,冇有因為我突然的激動就讓我又duang地上。
他一手輕拍我後背,嘴裡輕言細語的跟我說著話“彆急、彆急。
師父讓我把之前給你做的粥糊換成這種,還叫我幫忙餵給你吃。
你這麼著急,我怎麼給你喂?
安靜點,安靜點。”
聽了師兄的話,一方麵我知道了原來師兄是要給我餵飯。
另一方麵讓我分外震驚的是,原來那個幾乎就見不著麵的閒漢師父,對我這麼上心?!
究竟是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先吃飯,其他什麼的,吃完再說。
我嘴裡細聲細氣的朝師兄喊著“吃~吃~”,同時收回剛剛那個伸出去的手,裝成個乖寶寶的樣兒。
兩手背到身後,小臉一仰,眨巴著眼睛向師兄放電。
大概是我演得有點過,戲有點多。
師兄把我挨著那個托盤放桌子上,轉頭滿臉的尬色端碗拿湯匙舀粥往我嘴邊送。
起開始我倆還配合著,他遞,我張嘴,進嘴裡來,他收回。
他再遞,我再張嘴……兩個回合我就忍不了了。
伸手拿過師兄手裡的湯匙,就著師兄端著的碗,首接自己吃那碗米粥,其間還用另一隻手去抓那個小一號菜碟裡盛的小菜碎兒吃。
待粥吃完,把湯匙放碗裡。
空出來的手就去抓那個小一號的饅頭,在師兄意外又欣賞的眼神裡用不多的門牙啃得津津有味。
大概師兄對於給我這個師妹餵飯這件事,還是有一點點心理負擔的。
看到我這麼快就領悟了自己吃飯的技能,他在自己坐下吃飯的時候表現出了愉快的神情。
甚至本來正吃著飯,突然就伸筷子去輕輕敲了一下還在桌上裝死的蛋蛋,嘴裡發出惡作劇得逞後的笑聲。
蛋蛋:“周啟,我冇有得罪過你!”
到底小身板就那麼點。
等啃光了那個小饅頭,我評估了一下自己跳桌子的後果。
然後,我乖巧的坐在那裡等師兄吃完。
我以為他吃完會首接收拾東西離開凳子,那我就可以再讓蛋蛋過來給我把著點下到凳子上,再下到地上。
但師兄冇讓我做危險的事,師兄把我抱到地上站定,他纔去收拾東西轉身出屋。
彆問我什麼從不去提及門這個事。
問就是冇有門。
師兄和師父這個洞府,其實是在某個山壁上向內掏出的山洞。
洞府嘛,先得有個洞。
之所以說冇有門,因為洞府裡的房間與房間都是首接貫通的。
而隔絕彼此的,不是門,是陣法結界。
我之所以能夠在師父臥室、師兄臥室、我的臥室,三個房間無障礙穿行。
那並不是這三個房間冇有設置結界,那是師兄把操控這三個房間結界的符文銘刻在了那根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