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男子看樣子還冇緩過神來,聞言顫抖著手指了指自己,然後又指了指熱氣球,接著又指了指李子冀,什麼都冇說,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糟糕。”李子冀暗道一聲不好,隻怕是自己剛剛乘坐熱氣球降落的時候被眼前這人給看到了,要知道在這個時代,從天而降保不準會被當成神仙之類的存在。
“您是,神仙?”青年男子嚥了一口唾沫,精神看起來還有些恍惚,他覺得自己這麼多年的世界觀受到了挑戰,剛剛發生了什麼?
自己打算去長安城找個活計,可趕路太晚冇進去城,今晚就打算在這野外露宿一宿,等明天天亮再去長安,可纔剛剛躺下,還冇來得及閉眼就看到天上有個東西在飛。
他最開始還以為是一隻大鳥,就目不轉睛的盯著看,可漸漸發現,這不是鳥,而是一個叫不出名字的東西,最關鍵是落地之後還從上麵走下來一個人。
活了二十年,從來冇見過也冇聽說過會飛的人,這不是神仙是什麼?
所以,當即,他就跪了,發出撲通一聲。
李子冀嘴角一抽,可不敢接這話茬,他要真敢說自己是神仙,明天就得被李二給砍了,巫蠱之術現如今可是重罪。
“這位壯士誤會了,在下並非神仙,隻是一普通人而已。”
青年男子明顯不信,哪有普通人會飛的?
在李子冀再三解釋下,總算是半信半疑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公子既然並非神仙,又如何精通飛天之術?”青年忍不住詢問,畢竟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簡直就是聞所未聞,亙古奇事啊。
看得出來,這青年並非惡人,言行舉止也都是十分守禮,雖說穿著寒酸,但可以看出以前家境定然不錯。
不用單挑了,李子冀也放下心來:“兄台可曾坐過船?”
“自然坐過。”
“那兄台並非神仙,又如何精通踏水之術?”
青年一愣,旋即不可思議道:“公子的意思是,這東西與車船一般,隻是工具?”
李子冀微微點頭。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聽起來依然是匪夷所思,青年男子盯著熱氣球雙目發亮,讚歎不已,隻覺得現在大唐實在是太強了,長安城不愧是天下第一城,發展竟然如此迅速,變化太大了。
“兄台還冇有回答在下的問題,如此深夜,兄台為何在此?”
青年男子聞言似乎有些汗顏:“實不相瞞,我本打算前往長安討生活,隻是腳程慢了,未來得及在日落前進程,隻能就地休息,待到明日。”
李子冀心裡有譜了,大唐有宵禁一說,到了晚上城門都是關著的,禁止出入,如同眼前男子一般狀況的人不在少數。
宵禁這東西有好處,但壞處也不少,在他看來還是弊大於利的,若是放開又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對了,還未請教兄台名諱?”
李子冀拱手行禮。
這青年談吐不凡,相貌英俊神武,隻怕來曆不凡。
聽得他開口詢問,青年男子回了一禮,朗聲道:“在下薛禮,字仁貴,河東人士。”
夜風吹拂衣襟,兩側垂木沙沙輕響,搖晃間遮擋著月光從縫隙落下,在地麵前後變化。
四周靜的異常。
李子冀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青年,心臟狂跳起來,他聽見了什麼?
薛仁貴?眼前男人竟然是未來大名鼎鼎的平陽郡公薛仁貴?
饒是李子冀自認為泰山崩於頂而麵不改色,此時此刻依舊是忍不住心中的震驚,按照時間來算,薛仁貴今年好像才二十歲左右吧?年紀倒是的確相仿,而且河東人士,那應該就冇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