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淩細嚼著許皇後撚的菜,思忖片刻,笑道:“母後多慮了,隻是近來公務繁重,東奔西跑總會瘦些,太子妃伺候兒臣已儘心儘力。”
聽到太子對太子妃的維護,卻又隻字不提子嗣的事,許皇後內心微沉,麵上笑意盈盈,“你與太子妃舉案齊眉是好事。”
“想當初,你父皇執意要你娶文氏大小姐,原本還擔心你二人未曾蒙麵,婚後會心生牴觸,現在看來,是我們多慮了。”許皇後道。
一旁的夙芝姑姑接過話頭,嬉笑道:“是啊,聖上賜婚著實突然,太子與虞小姐自幼相識,知根知底,皇後孃娘也很喜歡虞小姐,隻能說緣分這事,妙不可言,奴婢聽說虞二公子大婚後,虞夫人就要給虞小姐相看人家了。”
蕭淩眉心微動,不聲不響的繼續吃菜
許皇後不著痕跡的觀察太子的臉色,發現他半分反應都冇有,深吸口氣,道:“姎姎還待字閨中,夙芝,不可亂議。”
夙芝姑姑斂笑,抬手拍了下嘴,“奴婢失言,還請皇後孃娘,太子殿下勿怪。”
夙芝姑姑是許皇後的陪嫁侍婢,忠心耿耿伺候許皇後幾十年,許皇後當然不會怪罪她,畢竟她的一言一行,其實都代表了許皇後的意思。
蕭淩自不會與夙芝姑姑計較這些。
又吃喝一陣,蕭淩覺著腹中有六分飽就擱了筷子。
許皇後見他這麼快就放筷,心下一緊,滿臉和藹地道:“今日太子怎吃得這麼少,可是飯菜不合口味?”
蕭淩抬眸,定定注視了許皇後良久,淡淡道:“兒臣公務在身,不能陪母後太久。”
言下之意是,母後有事兒可直說,冇必要與夙芝姑姑一起拐彎抹角。
許皇後瞭解太子的性子,眉毛一挑,索性直說了,“本宮是有件重要的事,要與太子商量。”
“何事?”
“選秀”
蕭淩眸光微沉,麵上不顯,隻拿起酒杯淺啜一口。
“太子妃嫁入東宮半年,承寵已久,卻一直未能孕育子嗣。”許皇後蹙眉,語氣略有不悅,“你身為儲君,至今膝下無子,讓母後如何與祖宗交代?”
說完,許皇後又緩了語氣,“長安與你一般大的公子,大都有兒有女了。且文氏勢微,對你將來登基冇有助力,若能娶個長安高門貴女為側妃,將來——”
“母後若是覺著宮中枯燥無趣,可將許家親眷邀來作伴。”蕭淩兩根長指摩挲著溫涼細膩的杯壁,狹眸輕眯。他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主動打斷許皇後的話。
不僅許皇後愕然,一旁的夙芝姑姑都大驚失色。她們實在冇想到,短短半年,太子妃在太子心裡,就有了這麼重的份量。
可太子的話,並未換來許皇後的適可而止
許皇後麵色不好,語氣也硬了兩分:“本宮現在說的,不僅僅是你的婚姻大事,還關乎著你的前途!你父皇再看重文氏恩德,也總有儘的一天。太子妃身嬌體弱,不適合孕育子嗣,你就算要獨寵她,日子久了,你父皇也不會同意啊。從前你監國,是不得已耽誤了幾年,可現在政局穩定,作為太子,你也該考慮立側妃,綿延子嗣之事。”
邊說許皇後邊拿身邊的親戚近友舉例,絮絮叨叨個不停。
一旁夙芝姑姑眼見太子臉色越來越黑,邊與許皇後使眼色,邊佯裝去關窗:“奴婢就說怎麼忽然有寒氣闖進來,原是外頭幾個憊懶的傢夥出去時冇把窗戶關嚴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