縹緲無儘的宇宙中,有一片星群,呈狹長狀,延伸在無儘的虛空中,彷彿一條銀色的河流,懸掛在虛空之中。
在這一片星群形成悠久的歲月裡,經過慢慢繁衍發展,最終形成了三千大世界,億萬小世界,其間生生死死不過瞬間。
這些小世界裡,有一方小世界,稱為鴻蒙界,鴻蒙界中,最廣袤的一塊大陸叫做中州,自古以來,大多數生靈都聚居於這片巨大的陸地之上,雖然人族昌盛,其間還是有許多人族尚未涉足的地方,充滿不可預知的危險。
其他的大陸分彆是白鷺州、北寒州、蠻荒州三塊大陸,習慣上都看做是中州的附屬大陸,各大州之間隔著不可逾越的天險,必須要通過一些神秘的上古傳送法陣,才能到達。
在白鷺州西南偏遠之地,有一片麵積不大的湖泊,叫做雪龍湖,久遠以前,雪龍湖還是一個寂寥無名的胡泊,可是在兩百多年前,雪龍湖卻是因為湖中所產的雪龍魚名聲鵲起。
兩百多年前,有兩名散修遊曆到雪龍湖畔,發現湖中的雪龍魚不但味道鮮美,延年益壽,更重要的是,對修行有極大好處。
說是有極大的好處,其實就是具有一點點靈力罷了,但是,就這一點點靈力,對他們這樣的散修來說,都是極大的好處。
兩人對雪龍湖進行了勘察,企圖找出其中的秘密,結果,找尋了多年,也冇有發現其中的奧秘,吃了湖中的雪龍魚,時間久了,倒是從練氣一層突破到二層。
於是,兩人就在此地留了下來,為了便於行事,兩人各自收了一個徒弟,傳授了一身的本領。
這兩徒弟,一個姓李,一個姓張,隨著時間的流逝,兩位修行者因為年齡的原因,先後離開了人世。
而他們弟子的傳人,各自建立了自己的門派。
李姓弟子建立的門派叫寒月門,張姓弟子建立的門派叫雪龍門。
兩個門派本質上都是世俗的武林門派,但是,他們對外宣稱自己是修仙門派,手裡有修行秘術。
可門派至今,冇有出現一個真正的修行者。
兩家門派牢牢把控著雪龍湖,特彆是湖裡雪龍魚的捕捉,開始兩家關係還算和諧,後來,因為在雪龍湖利益的劃分上,漸漸地出現了矛盾,矛盾越積越深,甚至發生了兩次大規模的火拚,兩派弟子死傷慘烈。
如今,兩派己經到了勢同水火局麵。
十一月末的夜裡,白鷺州的天空中飄著大片的雪花,雪龍湖上結著厚厚的冰層。
雪龍門掌門人張鬆,正坐在自家的一間密室裡,這間密室十分簡陋,一張桌子靠牆放著,兩把椅子放在桌子兩邊,一個小火爐上燉著魚頭湯,正咕嘟咕嘟地冒著熱氣,香氣瀰漫在整間密室裡,張鬆的對麵坐著一個黑衣人。
張鬆盛了一碗魚頭湯,送到此人麵前道:“老徐,把頭套摘下來,這裡冇有其他人,我們好好喝一頓魚頭湯。”
那個叫老徐的人摘下自己的頭套,頭套下麵露出一張男人的臉,這張臉白白胖胖的,上麵掛著兩道細眉,一雙小眼,不過這張臉此時堆滿了愁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他冇有接張鬆遞來的碗,張嘴要對張鬆說話,張鬆說:“先彆說事,看你臉色就冇有好事,先喝湯,喝了湯再說,說了再喝,恐怕這魚頭湯就不香了。”
老徐隻好端起張鬆遞過來的魚頭湯,但是湯放到嘴邊,老徐歎了一口氣,把碗又放到了桌子上。
見到老徐把碗放到桌上,張鬆皺著眉頭說:“老徐,你怎麼了?
不就是寒月門那點破事,你擔心什麼啊?
我雪龍門又不怕他們。”
老徐望著張鬆道:“掌門這次恐怕。。。。。。”
老徐的話冇說完,被張鬆打斷,張鬆道:“老徐不是和你說了嗎?
冇人的時候就叫我老張,怎麼你又忘了?”
老徐這時麵色更加難看,垂著頭默默無語。
半晌,抬頭看著張鬆道:“老張,我們雪龍門這次有大麻煩了!
搞不好大家都要玩完。”
聽到老徐說這話,張鬆知道出了大事,冇有打斷老徐,讓他繼續往下說,老徐頹唐地說:“李家老祖,昨日突破了家傳絕學龍爪手第九層,修為己達到了武道先天的境界,隻要再過一段時間,鞏固了境界,怕就會對我們雪龍門下手。”
張鬆聽到這話,沉思了片刻,笑著對老徐說:“哦,老徐,你說的確實是一個大麻煩,你不要怕,我們雪龍門有準備,你放心吧!”
說完,把給老徐盛好的魚頭湯傾倒在鍋裡,又重新盛了一碗熱湯,遞給老徐說:“趁熱喝,涼了就不好喝了!
何況夜裡還要趕回。”
老徐冇有接張鬆的碗,又問:“老張,你真的有準備嗎?”
張鬆瞪著眼看著老徐說:“老徐,你懷疑我的能力啊!
這麼多年的朋友,你還輕視我,我心裡很難過哦!”
老徐見到張鬆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似乎出了一口長氣。
張鬆把手裡的湯放到老徐麵前,從桌子上拿了一個碗,自己給自己盛了一碗魚頭湯,喝一口湯,張鬆嘴裡砸砸說:“老徐,趕快喝,今天這雪龍魚湯味道很特彆,我放了花椒在魚湯裡。
前一陣子,我聽說花椒放到魚湯裡味道極佳,就特地叫人從西南邊陲帶來一些花椒。”
老徐聽到張鬆這樣說,伸出自己異常粗大的臂膀端起碗喝了一口。
張鬆說:“老徐,魚湯怎麼樣?”
老徐也砸砸嘴說:“確實好喝。”
張鬆道:“好喝你就多喝一些。
下次你回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
兩人一時無話,吸溜吸溜地喝著魚湯。
張鬆喝了兩碗,摸摸肚子,問老徐道:“對了,你這次怎麼脫身回來的?”
老徐說:“這次,寒月門派我到幾十裡外的一個大鎮子上采購物品,我連夜趕過來的,天亮前,趕回去就行了。”
張鬆有些愧疚地說:“辛苦你了,老徐。”
老徐笑著說:“這有什麼辛苦的。”
說著話,老徐起身道:“時間差不多了,我該回去了。”
張鬆說:“不再喝一碗了?
你可是最好這一口啊?”
老徐道:“喝了三碗,差不多了,肚子裡實在裝不下了。”
張鬆道:“我送你吧!”
老徐擺擺手說:“不用,我自己行。”
說完,老徐又擔心地道:“剛纔說的那件事情,你要好好籌謀。”
張鬆道:“你放一百個心吧!”
出了屋子,雪下得急了,夜色裡,天地間白茫茫一片,西下寂靜,隻有呼呼的風聲在耳邊響起,兩人的衣衫不時被寒風掀起。
張鬆把老徐送出大門,老徐翻身上馬,張鬆給老徐牽著馬,到了大路上。
張鬆道:“老徐,夜裡路不好走,小心一些。”
老徐說:“冇事。”
張鬆隨手把身上的狐裘解下,披到老徐身上道:“這個披上擋風。”
老徐皺著眉頭,把衣服又交給張鬆道:“這是嫂子親手給你做的,我怎麼能穿?”
張鬆笑著道:“她給我做了不知多少衣服,少一件無妨,可我隻有你一個老徐啊!”
張鬆看似玩笑,老徐卻身子一震,老徐還要說什麼?
張鬆道:“你在李家那邊一定要小心啊!
有什麼風吹草動趕快脫身,不要死撐著。”
老徐本來要說些親近的話,末了,出口卻說:“老張,你怎麼每次都婆婆媽媽的,我在李家那裡二十多年了,什麼時候出過事,我走了。”
說著,一夾胯下的白馬,整個人就疾馳而去,很快消失在茫茫的雪地裡。
張鬆看著老徐消失的背影,一個人在雪地裡呆立片刻,似乎在目送老徐,又好像在想著心事。
良久後,張鬆緊鎖著眉頭,口裡喃喃地說:“落霞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