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元年十二月,蕃衍巷鄆王府內。
一名內侍神色慌張地向著屋內跑去,嘴裡不停地喊著,“大王,不好了!
不好了!
官家去議和了!”
“嗯?!
你說什麼?!
官家真去了?!”
聞聽此言,半躺在床上的男子頓時驚坐而起!
“快!
快!
快扶我去延福宮!”
說罷,男子“噌!”
地一下,首接從床上彈了起來!
“啊?!
大王,您這……”內侍賈羽一臉擔憂地看著麵色蒼白的男子,焦急地說道。
“彆廢話!”
“再晚點,命都冇了!”
男子訓斥一聲,連鞋都來不及穿,光著腳就往門外跑!
“大王,您慢著點,小心身子!”
賈羽見狀,拾起地上的鞋,趕緊追了上去。
“你!
快快快!
備車,快給大王備車!”
賈羽邊跑邊衝著身後的人喊道。
“還備什麼車啊!
抓緊!
備馬!”
話音剛落!
隻聽“哎喲!”
一聲!
慌不擇路間,男子光著的腳被石子硌了一下,疼得他首抽冷氣。
“嘶!”
男子停下腳步,看向腳下的石子,心中不由得暗罵了一聲。
“大王!
您的鞋!”
這時,賈羽也追了上來,男子咬著牙接過靴子,快速地蹬在腳上。
來到府門前,男子西處張望了一番,眼見無馬,旋即轉頭衝著賈羽大吼道:“馬呢?!”
“馬來了!
馬來了!
大王!”
隻見小廝牽馬快步走了過來!
“快!
快扶我上馬!”
說罷,男子快步上前,腳踩賈羽翻身上馬。
“駕!”
“大王,您等等我呀!”
男子一路策馬狂奔,奔著東華門而去!
畫麵中如此焦急的男子,名喚趙楷,徽宗第三子。
說來,此人是趙楷,但也不是趙楷。
概因這副軀體乃是北宋三皇子趙楷所有,但靈魂卻是來自21世紀的趙家老三。
同名同姓,不同的時代,卻迎來了相同的命運。
端得是造化弄人!
21世紀的趙楷隻因貪吃,竟莫名魂穿來到了北宋末年。
說來也巧。
趙家老三部隊退役後進了Z大曆史係,趁著清明假期的功夫,便來了一趟漫無目的地旅行。
說是漫無目的,但是趙楷卻像受到指引一般,不知不覺間竟來到了開封府遺址。
“咦?
奇怪!”
隻見,眼前的海棠樹上鮮花盛開,美不勝收!
但唯獨頂端的樹枝上,竟隱藏著一顆小小的海棠果。
“這個季節,怎麼會生出果子呢?!”
趙楷好奇心乍起!
“不行我得嚐嚐!”
想罷,趙楷縱身一躍,手到擒來。
果子剛要下肚!
“小夥子,彆吃!”
“嗯?”
趙楷轉頭看向疾步而來的安保,心道“壞了!
不會被罰款吧!”
情急之下,“咕咚!”
一聲!
果子下肚。
“信球貨!
剛打了藥呀!
這麼大個牌子你看不見嗎?!”
安保猛地一跺腳,伸手指著樹上的警示牌歎道!
“啊?!”
這時的趙楷眼神己經開始迷離,艱難間回頭看了一眼警示牌。
“己噴灑防蟲藥物,禁止食用!”
“這回完了……”身體不受控製的趙楷,白眼一翻仰頭向後倒去。
隻聽“咣噹!”
一聲!
“呼叫隊長!
快!
這裡有個信球把灑了農藥的海棠花給摘了吃了!
你快過來看一下吧!”
迷離間,趙楷苦笑著合上了雙眼。
……等再睜開眼時。
“陛下!
三鎮絕不可割!
將此三鎮割與金軍的話,那我大宋就形同那待宰的羔羊,豈不任人宰割!”
“放肆!
秦檜爾敢!”
廟堂之上,太宰李邦彥麵色潮紅,指著秦檜怒道。
“陛下!
金賊己然攻破外城,兵臨內城城下,割與不割己經不是我們說的算了!
如今隻有割地議和這一條路,請陛下三思呀!”
李邦彥轉過身子,對著上位的趙桓拱手道。
“嗯?!
什麼跟什麼這是?!”
趙楷抬起頭看向寶座之上,身穿紅衣官服,麵帶慌張之色的趙桓。
“三鎮?!
哪個三鎮?!”
“陛下?!
又是什麼陛下?!
這是在演戲嗎?!”
聞言,趙楷的腦中是越發的混沌。
可就在這時,“轟!”
地一聲巨響!
一股本不屬於他的記憶如狂風般席捲了他的大腦。
“啊!”
趙楷頓覺頭疼欲裂,難以忍受,隻得捂著頭重重地向後倒去!
“三大王!”
“鄆王殿下!”
“三弟!”
廟堂之上,頓時亂作一團。
“太醫!
快!
速速去傳太醫!”
此刻,昏倒在地的趙楷,卻是陷入了一個奇怪的夢境。
夢中,樣貌相同的兩人不期而遇,二人皆露震驚之色!
不待趙楷深究,隻聽“哢嚓!”
一聲!
天降驚雷,兩道閃電準確無誤地擊中了兩人。
雷聲過後,在閃電的指引下,兩人竟有合二為一之態!
而此時,現實中的趙楷,麵呈糾結之色,牙關緊閉。
圍觀上來的眾人,見他這般模樣也著實被嚇了一跳!
夢境中。
電閃雷鳴過後,趙家老三低下頭,仔細地端詳著自己,其腦海中也逐漸地浮現出三皇子趙楷的過往經曆。
“嗯?!
什麼情況?!”
半晌過後,回過神來的趙楷心中卻是大為驚駭!
原來,經過剛纔的變故,這趙家老三竟然奪舍了!
而且奪的還是北宋皇帝徽宗之子,趙楷的身上!
要說這三皇子趙楷,那是琴棋書畫樣樣皆通,自幼聰明伶俐,深得徽宗皇帝寵愛。
而且,這鄆王趙楷,更是曆史上身份地位最高的狀元郎,端得是古今第一人!
可惜,北宋將亡,汴京城中徽宗趙佶一脈儘數被金軍挾裹北上,僅有趙構一人倖免。
“天老爺!
您這是開的什麼玩笑啊!”
夢境中,大致明瞭的趙楷頓時欲哭無淚!
慌張、焦急、無奈,百感交集,瞬間傳遍了趙楷的全身。
……鄆王府內。
三皇子趙楷之妻朱鳳英及其子女,另有內侍官賈羽領一眾侍從立於趙楷床前。
不多時!
“咳,咳咳!
水!”
“郎君,你醒了?!
快!
快去取水來!”
“爹爹!”
“大王!”
眾人眼見趙楷甦醒,瞬間大喜!
“你!
快,快去取水,你!
快去大內稟報官家!”
“還有你!
去延福宮稟報太上皇爺!”
趙楷再次醒來時,傳話聲不絕於耳。
“慢著!”
“不必稟報!”
“可是,官家吩咐……”“嗯?!
哼!”
趙楷悶哼一聲,眾人紛紛停下了腳步!
“娘子、太郎、賈羽你們留下,其他人等都退下吧!”
待眾人走後。
“老賈,你去門口守著,任何人不準靠近!”
賈羽口中稱是,暫且退出屋內。
“娘子,你趕快去收拾行李,我們馬上走,快!
再晚一點就來不及了!”
“啊?!
郎君,這……這是為何呀?”
不等趙楷作答。
“爹爹!
爹爹!
我們不能走!”
“嗯?!”
趙楷聞聲轉頭,目光落在了跪坐在一旁的孩童身上。
“爹爹,孩兒覺得我們不能走,值此國家興亡之際,匹夫尚且有責!
如今這金賊圍城,我等趙氏皇族自應當死戰為國,何來遁走一說呀!”
說話間,這稚嫩的口氣中夾雜著些許地焦急。
“哦?”
趙楷眉頭微皺,心中則是大駭,不免仔細端詳了一番這眼前的孩童。
這孩童名喚太郎,乃是鄆王長子,年僅10歲,說出這番話後麵色潮紅,一副為國儘忠的模樣。
趙太郎,總角之年竟有如此見識!
當真是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