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玉賢有些意外,不過隨即便是瞭然了,自家女兒的身體是逐漸好轉,可因為前段時間用藥的緣故,隻怕身體裡的寒氣過盛。
“既然如此,便是再買些好了。”陶玉賢鬆了口,隻當範清遙也是為了怕花月憐受不得涼,才如此要求。
隨後又是仔細地吩咐明月院的丫鬟,趕緊去賬房支取銀子買碳,這纔在下人的攙扶下走出了明月院。
範清遙看著陶玉賢離去的背影,漆黑眸卻是沉得厲害。
前一世,就在母親死的第二年,許多的國家鬨起了雪災,西涼更是春日下雪,天氣冷得不知凍死了多少人。
範自修帶著範俞嶸以她在範府的名義,大肆從花家收斂木炭。
外祖母和外祖是怕凍壞了她,纔將僅剩的木炭都給了範家。
而當年在範府的她被醉伶洗腦,在得知外祖母凍病臥床,外祖在軍中四肢都生了凍瘡,不但冇有絲毫的愧疚,反倒是跟著醉伶一起幸災樂禍地笑著。
這是她的債,她得還。
所以這一世,她絕對不可能再讓花家的任何人受凍捱餓。
“清遙小姐,不好了,不好了……”纔剛去賬房支取銀子的丫鬟,慌慌張張地衝了進來,跪在範清遙的麵前就是嚎啕大哭了起來。
許嬤嬤皺眉道,“如此哭哭啼啼,究竟出了何事?”
丫鬟跪在地上抽泣著道,“剛剛奴婢奉了老夫人的命去賬房取銀子,可,可誰知剛好碰見了大奶奶,大奶奶說府裡年初用銀子的地方多,不許再買木炭。”
許嬤嬤氣的不行,卻也是無可奈何。
西涼的規矩,長嫂為母,各個大戶人家的大兒媳都是要撐起夫家的。
再者淩娓其孃家又從商多年,所以這麼多年花家府內所有賬目和在城裡開設的醫館,都是淩娓在管。
範清遙拿起披肩,對那丫鬟道,“你起來吧,此事與你無關。”
語落,直接朝著門外走了去。
許嬤嬤趕緊追了上去,“小小姐這是要去哪裡?”
範清遙平靜地道,“去見大舅娘。”
窮人家的孩子十一歲這個年紀隻怕是都要成親了,她自也不能一直縮頭縮尾,總是要有所擔當的纔是。
諸玉院裡,大兒媳淩娓指桑罵槐的聲音震天響著。
“眼看著就要開春了,竟是還想要買碳?也不想想這一大家每年的開銷是要有多大,你想乾什麼就乾什麼,莫不是我們所有人都不活了,隻要你們母女二人活得逍遙自在就可以了?”
範清遙幾乎是跟許嬤嬤頂著謾罵走進了諸玉院。
許嬤嬤看著台階上的大兒媳了淩娓,沉了臉就要上前。
“嬤嬤無需動氣,我們是來辦事的,不是來吵架的。”範清遙則是拉住了她的手,大兒媳淩娓的脾氣是跋扈慣了的,這個時候許嬤嬤還嘴,無疑是火上澆油。
如此,她主動走到了台階上,“清遙給大舅娘請安。”
大兒媳淩娓冷笑道,“你現在真是不得了了,仗著那個院判天天往家裡麵鑽,不但對花家的事指手畫腳,更是一個人獨吞了寶貝,我當不起你的大舅娘,也承不起你的安!”
語落,直接扭身進屋,死死關上了房門。
“小小姐!”許嬤嬤看著那驟然響起在範清遙麵前的大門,趕緊跑了過去,仔細地檢查著範清遙。
這大奶奶簡直是欺人太甚。
範清遙倒是平靜地很,“許嬤嬤我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