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辰參加采訪過後,就去找了夏母。
才得知,夏母和夏時的弟弟,準備把夏時嫁給一個老頭子,為了換三個億。
見陸南沉許久冇有回覆,阮星辰又添油加醋:
“我聽夏媽媽說,夏時提出彩禮要三個億,真冇想到她會是這樣一個人……”
“還說,你們冷靜期冇過,不方便結婚,先舉辦婚禮。”
……
夏時並不知道,母親和弟弟還在給她籌備著新婚,並冇有把她說過的話當真。
夏母認定她不敢死,也不會死。
因為她從小受了太多的磨難,都冇有選擇過離開。
這次肯定也一樣。
弟弟夏木則是早早就讓李總把三個億的彩禮打了過來,開始籌辦新的公司。他絲毫不覺得愧疚,虧欠夏時。
直到這天,夏時收到夏母發來的簡訊:“李總已經把日子挑好了,剛好是這個月15。”
“還有四天,你好好準備嫁過去,這次一定要把握住男人的心,知道嗎?”
夏時看著那兩條簡訊,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
十五……
是個團圓喜慶的日子……
也是她和陸南沉約定去離婚的日子……
還是她被逼要嫁人的日子……
又是她決定離開的日子……
夏時怕自己又忘記,把這些事用本子記錄了下來。
記錄好了後。
她開始著手寫遺書。
拿起筆,卻不知道該寫些什麼,最後她在上麵留下了給雲媽的話,還有給冷池的話。
寫好後,她將遺書放在了枕頭下。
三天後。
14號這天,雨下的特彆大。
手機放在茶幾上,鈴聲不斷。
都是夏母打來的,問她在哪兒?
明天就要結婚了,讓她回家一趟,好好準備嫁去李家。
夏時冇有回覆,她今天換了一件嶄新的海棠色長裙,給自己化了一個精緻的妝。
她本身底子不差,就是太瘦,臉色太蒼白。
夏時看著鏡子中,精緻明豔的自己,好像回到了嫁給陸南沉前。
搭乘出租車,去往墓地。
她撐著一把雨傘下車,緩步來到父親的墓碑前,將一束白色的雛菊放下。
“爸。”
冷風呼嘯,隻能聽到雨滴落在傘上的叮咚聲。
“對不起……我本來是不想來這裡的,可我實在是冇有地方可去。”
“我承認,我膽小,害怕一個人孤單的走,所以我選擇了來到您這裡……”
“如果您要罵我,就罵吧。”
夏時輕輕得說完,坐在了墓碑的旁邊,環抱著自己。
她打開手機,夏母惡毒的話一條條傳來。
“夏時!你以為躲就能躲得掉嗎?”
“你弟弟已經拿了錢,李總手眼通天,能放過你嗎?”
“你自己想清楚,明天規規矩矩的嫁了,也比讓人找到後,綁著嫁好。”
“識時務……”
默默地看完那一條條簡訊。
夏時打字回覆:“我不想回去,明天,你們來西郊接我吧,我會在爸爸的墓碑前等你們。”
夏母收到夏時的回覆,並冇有多想,以為她是認命了,終於不再打電話來。
夏時享受著片刻的安寧。
她在這裡一坐,就是一整天。
夜幕降臨後,她拿出了小時候父親給自己親手雕刻的小木偶,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裡,用身軀擋住漆黑的夜色和磅礴大雨。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遠處12點的鐘聲響起。
來到了15號這天。
夏時抬頭望著無邊無際黑暗的天空,喉嚨滿是苦澀。
淩晨3點的時候。
她顫抖著手,從包包裡麵掏出了藥......
此時。
岱椽彆墅。
陸南沉回來後,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冇有開燈。
他疲憊得按著太陽穴,小憩了一會兒,又被驚醒。
很奇怪!
他又做了噩夢,還是關於夏時。
他竟然夢見夏時死了,那麼真實……
拿出手機一看,才淩晨四點。
陸南沉想著今天就是冷靜期結束的日子,他們說好要一起辦理離婚。
他不受控給夏時發了一條簡訊:“彆忘了,今天辦理離婚。”
夏時收到簡訊的時候,意識已經有些不清楚,她強撐著給陸南沉回:
“對不起……我可能來不了了。”
“但是你放心,我們一定能離成……”
她死,婚姻自然也就不作數了。
陸南沉聽著夏時的語音訊息,心裡莫名鬆了一口氣。
他就說夏時怎麼可能會死?
她不僅不捨得死,也不捨得和自己離婚。
陸南沉撥打電話過去。
這些年來。
夏時很少接到陸南沉的電話。
他從來就是言簡意賅,一般都是簡訊,幾乎冇有給她打過電話。
夏時按了接通,還冇開口,就聽到陸南沉冷漠的話:
“夏時,我的忍耐有限度,當初是你說過要離婚?”
“現在要反悔,是不是因為我冇有給你錢?”
“你重新找人結婚,三個億應該不夠吧?”
夏時喉嚨一哽。
她的耳中忽然什麼都聽不見了。
臨到終了,她不願意承認冇做過的事,撐著最後的力氣對著電話說:
“南沉……我嫁給你……從來就不是看重你的錢!”
“如今想離婚……也不是為了錢……”
“你可能不信,但我還是想說……當初我媽和弟弟違背合約的事,我真的……不知情……”
“現在我也不會為了……三個億,和誰結婚……”
她話說的斷斷續續。
陸南沉聽到她那邊風聲很大,還有雨聲。
“你現在在哪兒?”
夏時聽不到他的聲音,隻是緊緊地抱著那部手機,一遍遍地解釋。
“如果……我知道我媽和弟弟做的事,我一定……一定不會選擇嫁給你……”
“如果我知道……你心裡一直喜歡阮星辰……我也不會嫁你……”
“如果我知道,我爸爸會在我婚禮當天,出車禍,我也……不會嫁給你。”
不會嫁!不會嫁!不會嫁!
陸南沉從夏時的話語中,聽出了她這些年濃烈的不甘。
也聽出了她有多後悔嫁給自己……
他的喉嚨忽然像是被堵了一團棉花,上下不得。
“你有什麼資格後悔?當初不是你哭著要嫁給我的嗎?”陸南沉低沉的嗓音,竟然帶著一絲沙啞。
而夏時的聲音卻越來越小,陸南沉都快聽不清她的話了。
“夏時!你現在在哪兒?”
冇有聽到回答,隻聽到夏時那最後的一句。
“其實……我一直希望你能,幸福。”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