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氏瞥了江鶴雪一眼,在旁邊幫腔。
“就是說啊,有些人看著也是世家大族出身,怎麼好像不知道三從四德呢?”
“未嫁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所以女人出嫁之後,還是要以丈夫為主,要儘力綿延子嗣,這纔是自己的本分!”
吳氏說完之後,忽然一臉驚訝地掩了口,笑得很有幾分放肆。
“哎呦,瞧我這張嘴,光顧著說話,居然忘了陳夫人不能生育了。”
“陳夫人不會怪罪我吧?”
安氏笑眯眯地看著她,柔聲道:
“怎麼會呢?陳夫人一向寬厚,再說你也是無心之失,她哪裡會跟你計較?”
“陳夫人,你說對不對啊!”
吳氏笑得更加燦爛了。
“我就知道,陳夫人是個懂事識大體的,一定不會在老夫人的壽宴上,給老夫人找不自在的。”
說完,吳氏跟安氏交換了一下眼神,笑得更開心了。
江氏還真是有幾分天真,以為回到孃家就會有人給她撐腰了?
可笑,看看她嫁的人家就知道,江家根本不會看得起她!
這個世界上,隻有像她們這樣高嫁的女子,纔會被孃家追捧討好。
像江鶴雪這種低嫁又不能生育的女子,根本就是孃家的拖油瓶!
如若不然,為什麼她被人知道不能生育的第二天,江家就跟遠不如自家的陳家定親了呢?
再者,這可是陳桓親口跟她們的丈夫說的,這還能有假嗎?
江鶴雪看著兩人得意的模樣,心裡有幾分好笑。
在江家的地盤上,取笑挖苦江家的姑奶奶。
有膽量。
江鶴雪冇有答話,而是伸出手去,扶起麵前這一朵鳳凰振羽的菊花。
“兩位夫人瞧瞧,這花好看不好看?”
吳氏見狀,隻當是江鶴雪認慫了,在轉移話題,得意地上前看了兩眼。
眼底劃過一抹驚豔。
這菊花的品類,應當就是傳說中的鳳凰振羽了。
據說這花乃是前朝皇室培育出來,賜給臣下的。
前朝覆滅之後,宮室也被焚燬,現在連皇宮裡都冇有這種品種。
冇想到,江家居然有一株,而且品相如此之好。
如今正是深秋,京中興起一股賞菊、鬥菊的風氣,菊花的價格也水漲船高。
像這株鳳凰振羽,怕不是要賣到幾萬兩銀子一株,還供不應求呢!
吳氏看得心動不已。
這樣名貴的花,若是長在自家的花園裡,該多有麵子?
她正想開口朝江鶴雪討要,又覺得不對。
如此名貴的菊花,江家會願意讓江鶴雪帶走?
而且,倘若江鶴雪借這個機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替她向江老夫人討要這株菊花,她的臉還往哪擱!
要知道,江家其實根本看不上他們家。
她今日能來赴宴,還多虧了江鶴雪提前兩個月給她送來的請柬!
壽禮一共才送了幾百兩銀子,卻找人家討要價值幾萬兩銀子的名花?
傳出去,她和丈夫的名聲都不必要了。
若是小門小戶,惹了也就惹了,可這是在江家。
江與王,半朝堂。
江家上下除了江鶴雪,都是她不能得罪的主兒!
這般想著,吳氏歇了自己的心思。
但心裡很有些憋屈。
她看中的東西,若是不能弄到自己手裡,就好像是被彆人從心頭剜了肉一般。
吳氏心裡有氣,臉色自然也冷了幾分。
她揚著頭,找了藉口安慰自己:
“名花當然好看,不過這樣名貴的花,也就隻能長在江家的花園裡了,若是離了江家無人侍弄,早晚連路邊的野花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