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對太子殿下態度頗為尊敬,禮數週到,但對薑漾就冷漠許多來!
薑承宣一直低著頭,一言不發,直到這個時候,他纔開口道:“娘!”
女人轉過身來,手指上戴著一枚碩大的瑪瑙戒指,撩了撩頭髮,麵色平靜,“乾什麼。”
薑承宣低著頭,小聲道:“今日是姐姐定親的大日子,你好歹說幾句體己話,讓姐姐麵子上過得去……”
他越說越小聲。
旁邊的劉氏已經重新端起剛剛放下的茶盞,垂眸喝了一口,茶杯上有玫瑰紅的痕跡,她說:“不用。”
薑承宣不解地看了她一眼,心想這不就是最基本的要求嗎?
她轉頭對一旁候著的丫鬟道:“去把我梳妝檯上的那個紅盒子拿來。”
“好的,主母。”
裴子檀坐在那裡,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淡漠。
眼前的茶散發著誘人的香味,可是他卻絲毫不想去品嚐。
丫鬟趕緊將劉氏要的那個盒子拿過來,遞給她。
說著,女人將那個看起來有些年頭的檀木盒打開,打開顯露出裡麵滿滿噹噹的首飾,往薑漾麵前一推,“這是你爹和我給你備好的嫁妝,你且收好。”
薑承宣撇了撇嘴,目光落在桌子上。
薑漾看著那盒首飾,張了張嘴,還冇來得及說話,就聽對麵的女人拍了拍手,站起身來。
薑承宣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娘!你乾嘛呀,平常這也就罷了,姐姐的終身大事,你怎麼能……”
“人也見了,嫁妝也給了,還要怎樣?”女人站在桌案前,居高臨下地看著薑承宣,接著對裴子檀露出歉意的笑容,道:“太子殿下見笑了,阿承就是這個性子,還請殿下不要怪罪。”
劉氏連提親的事情都不在意,更加不可能留下兩人吃飯。
薑漾跟在裴子檀後麵,又一次穿過薑家大門,穿過一片光影斑駁的小院子。
薑承宣緊隨其後,喊道:“薑漾。”
薑漾停下腳步,轉過頭來。
薑承宣撇了撇嘴,小聲道:“我告訴她了。”
一陣微風吹來,吹得院子裡的落葉嘩嘩作響。
薑承宣生怕她聽不見,又補充道:“我告訴她,太子殿下今日要來提親。”
薑漾站在門口,怔怔出神,過了幾個呼吸,她才迎著陽光笑了笑,“嗯。”
薑承宣看著她,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他不太會安慰人,隻好往前走了幾步,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你也知道,娘一直都是這樣,對我也是這樣。”
薑漾“嗯”了一聲,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甜美,白皙的小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我冇事,你彆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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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漾僵硬地靠在軟榻上,朝正上馬車的男人笑了笑,“……我母親就是這樣的,讓太子殿下見笑了。”
裴子檀垂下眼簾,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
他聞聲轉過頭來。
裴子檀不笑的時候,身姿挺拔,氣質儒雅,一雙漆黑的眼睛盯著人,讓人不寒而栗。
那是一張俊美到了極點的臉。
他抬起手,在她額頭上輕輕一點,指尖冰冰的。
“彆笑了。”
薑漾垂眸看了一眼,唇角還帶著幾分笑意。
“你這樣,讓孤很心疼。”裴子檀抽回手,拿出一塊義和軒的板栗糕點,坐在那裡,慢慢剝開酥油紙,遞給她,認真地看著她,“這個是孤讓禦醫配的不開藥,吃了它,今日的不開心就煙消雲散吧。”
薑漾懷裡抱著那個檀木盒子,裡麵裝著一些首飾,堅硬的邊緣刺痛了她的手臂,刺痛了她的四肢百骸,讓她的眼睛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