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莽抖了抖袍子上的積雪,啞然道:“這麼簡單的事情,我怎麼就想不到呢?”
“嘿嘿,彆磨嘰了,我們要在天亮前收拾掉二郎峽!”
唐庸不給隊伍喘息的時間,命令加快腳步,自己則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麵。
胡大莽追上來,疑惑道:“收拾二郎峽?”
“二郎峽必定駐守著匈奴兵,我們要想在二郎峽設伏,就必須把釘子拔了,否則天一亮,彆說設伏,恐怕我們的行蹤也馬上會被髮現!”
唐庸不相信二郎峽這樣的險要之地,匈奴不會設置關卡。
“等等!”
到了此刻,胡大莽終於問出了那個困擾他許久的難題:“不是說二郎峽雖然地勢險要,但是兩側窄如刀鋒,根本無法設伏嗎?”
唐庸故意賣了個關子,笑道:“你很快就知道了。”
匈奴大營後雖然一馬平川,但是雪水漚濕了泥地,光線又暗,一行人足足花了一個半時辰才靠近了二郎峽。
不遠處就是一片綿延上百裡的山巒,山巒正中卻像被攔腰劈斷了一般,令人不得不感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這地方距匈奴大營不過十餘裡,有匈奴數萬人堵在前方,我看敵軍根本冇有設置關卡的必要!”
胡大莽見遠處的二郎峽連一點火星子也冇有,隻有一個黑咕隆咚的入口,覺得唐庸多慮了。
“有冇有設卡,我們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唐庸微微一笑,匈奴人能在一個月內席捲北境,軍中一定有精通謀略的人才,不會這麼大意。
“這還用看嗎,這麼冷的天氣,如果有人駐守,必定要燒火取暖,否則還不凍成冰棍了!”
胡大莽雖然打心底裡對唐庸尊崇,但畢竟他才真正經曆過沙場血戰,因此發表起意見來充滿了底氣。
唐庸卻不以為意,他指了指遠處高聳的兩側峰巔,道:“下麵雖然冇有,但上麵就說不定了!”
胡大莽順著唐庸手指的方向望去,心中咯噔一下,驚疑道:“二爺,您是說?”
唐庸點點頭道:“上麵雖然駐不了兵,但設幾處暗哨卻綽綽有餘!”
胡大莽聽聞頓時感覺身上涼嗖嗖的。
倘若上麵真的有暗哨,他們大搖大擺地走進峽穀,恐怕立刻就會發現!
唐庸吩咐道:“你去點五十名弟兄隨我們去探路,其他人原地休息。”
胡大莽也不遲疑,很快挑出五十名身手敏捷的好手。
一行人悄無聲息地向二郎峽摸去,到了穀口,唐庸令餘下人等潛伏候命,單叫上胡大莽和一個混名叫花舌的將士。
唐庸在峰腳四處打量了一番,率先尋著一處地勢較緩的坡地登了上去。
“小心點,彆弄出動靜!”
鬆軟的積雪下都是枯枝,才踩上幾腳就發出劈啪的斷裂聲,唐庸急忙提醒。
陡峰上爬滿了低矮的灌木,雖然隻剩下光禿的枝杆,還是給幾人的前進增加了不少難度。
又攀登了十數丈,胡大莽忽然欣喜道:“二爺,這裡有條小路!”
唐庸和花舌急忙向胡大莽靠過去,果然見他腳踩的地方有一條小徑,直向峰頂蜿蜒而去。
既然找到了路,接下來幾人的行動速度立刻提升了不少。
小半個時辰後,三人望著小徑上方隱隱約約的火光,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
“看到他們在山背掘了洞穴做棲身之所,就是不知道有多少人!”
此時胡大莽已經對唐庸佩服得五體投地。
如果不是他謹慎小心,恐怕這一行人已經暴露了。
“摸上去看看,儘量彆發出響動!”
唐庸深吸了一口氣,想到馬上就要解決他入北境以來遇到的第一撥匈奴兵,心中既激動又緊張!
他刻意放緩了腳步,一腳踏到實處,才邁出另一條腿。
幾個匈奴兵他自然不放在眼裡,怕隻怕在製住他們之前,他們把信號放出去,那就功虧一簣了。
胡大莽和花舌有樣學樣,躡手躡腳地跟在身後,心臟也劇烈地跳動著,生怕發出一點聲音。
此時他們距離洞穴隻有一丈之遙,洞中匈奴人說話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誰知這個時候,花舌腳下一根粗壯的木頭居然突然斷裂,發出“哢嚓”一聲脆響。
“什麼聲音?”
在這寧靜的雪夜,洞穴外的異常響動立刻引起了匈奴兵的警覺。
隨之便有一道黑影握著亮閃閃的彎刀出現在洞口,四處張望。
所幸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三人已一齊匍匐在地,雪白的長袍立刻與大地融為了一體。
另一名匈奴兵走出洞穴笑道:“看把你嚇的,這山上野物多,難免有響動!”
唐庸三人趴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喘,直到兩人嘻嘻哈哈地返回了山洞去,才鬆了一口氣。
花舌嚇得臉都白了,如果因為他的失誤導致任務失敗,那他可百死莫贖了!
“行動!”
唐庸此時可冇有興師問罪的閒功夫,隻見他低喝一聲,人已如利箭般向洞口竄去。
胡大莽心中一緊,暗道:“糟了!”
這身先士卒的事情哪輪得到二爺這文弱書生來做,急忙抽出大刀也撲了上去。
唐庸探入洞口的瞬間已看清,裡麵不過區區兩人,他出手如電,兩掌已分向兩名匈奴兵拍去!
“是人是……”
兩名匈奴正喝著酒,猛然洞中飄進一個通體雪白的怪物,以為是傳說中雪妖,頓時嚇得毛骨悚然!
兩人一邊大叫,一邊驚慌失措地去取火堆旁的兵器!
可瞬息之間,胸口便像是被鐵錘重重敲過一般,隻覺得頭暈目眩,噁心想吐!
前一個字還喊出了聲,後麵兩個字已經有氣無力,最後一個字更是無論如何也吐不出來了。
胡大莽跳進洞口,正見兩名膀闊腰圓的匈奴兵軟軟地往地上倒去,一時也傻眼了!
這特麼什麼情況?
我老胡不過進來慢了半分,二爺把他們都解決了?!
唐庸有意要從他們嘴裡套取情報,因此並冇有下死手。
眼見匈奴兵剛喘了半口氣,似乎又要呼救,他神色一凜,左腳已踢歪了一人的下巴,右腳正踏在另一人的咽喉上,哪裡還能喊出半個字?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唐庸出招之快,角度之準,讓胡大莽驚得還冇合上的嘴巴又張大了幾分!
“二爺,您……”
胡大莽目光直勾勾地望著眼前匪夷所思的一幕,幾乎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難怪白雲城盛傳庸二爺一掌擊斃了老虎,他現在有幾分相信了。